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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顾千珏的骑术算不得好,只是在原主的记忆中能有熟悉的感觉,加之前些功夫策马的经验,若要跟纳挞这些个勇士比骑术自然是没有太多胜算,不过他也似之前那般只抱着凑热闹的意趣罢。
不知赛了多少圈,多少人,等轮到两人御马登场之际,此前也尚没人能博上那奏哄的彩头,想来也是难度非同小可。
既是赶个闹趣,两人便也默契十足地敛去内息,纯以武力与一众人相赛,这才算作公平得当。
翻浪滚涌的那抹赤红在眼中撤去,栅台被放开来,齐头并列的猎仕们都紧握着身前的缰绳,一手捏旌螺,俯低了身子做足了准备,待讯号一出,便如离弦之箭,穿梭着飞远了去。
顾千珏稳稳坠在其后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重重叠叠地从眼前掠了过去,带着冷浪与扑腾起的细小灰尘。
旁边是一个携头并进的马匹,一抹熟悉得不需要侧目就能知晓的红影。顾千珏有意让他蹿出去抢先机,然而不管如何左右相让,那马匹便只牢牢黏在一旁。
顾千珏的嘴角抿了笑,眉弓压得低了,有些无奈又想笑骂着什么,但想着不干扰他人,还是隐下了冲动,本欲不作那疾抵的头筹故意放慢了速度的人,这下突然全力以赴了来,骓帽的白毛被风捋顺成一道直直的线,如一道闪电。
臂弯打开,尽情挥动着缰绳与策鞭,身下的骏马长啸嘶鸣,甩了蹄角奔腾,在火光中漫天细碎的烟尘被映照的明了,鼻翼间大口呼动的冷气倾啸割进气管肺野,顾千珏身上却热了起来,只觉得胸口激荡出一片恣意开阔的心怀。
那抹身影锲而不舍地坠在身后,旷野蔓蔓,黄草起伏,朔风凌凌,飞御纵跃。像是就要一直这么追随着、奔远了,没入天地尽头。
两处身影一前一后抵达了抛旌的圈中,因前后去得太远,两人也没有争得这先机,不过他们也并不在意这些。
马蹄在圈缘悠悠踏着,手中的旌绳在空中翻滚旋转出一个红色的圈,两人也几乎是同时抛出旌绳,那轻而空的礼螺仿佛在手中筑了千钧的力道,迎风劈开浪涌的草、一根根绷圆的红绳,滚滚向前,那劲实的力量迅捷奋飞、势不可挡地撞向金磬台最中央倒映着蹿腾火光的铜塑,那尊沉重的顶钟。
“嗡——”巨大的震颤从金钟的上传递,轰鸣声余荡,起伏的草、奔腾的马似乎都化作了这场哄奏的伴象。系接的红绳一圈圈晃动着,发出大大小小的咚铛或是叮铃,连成一片,恍惚篝火与烛芯都为之颤动。
场内的马蹄声不绝,场外的人声却停滞了,惊异的静顿了,仿佛在为这个出乎意外的结局而屏息注目,好半晌的静滞之后,才传出更加嘈杂喧嚣的讨论,热烈了,沸腾了,如烧红的油中溅如一滴水。
且不管那边是如何热闹,场内判定的掌事确是一时犯了难,两个旌螺几乎是同时撞上那顶钟,一番商榷僵持之中,却瞧得赛上的两人已然跃马而下,寻了过来。
因那奏哄的赐物只有一枚,由是作何也得商议出个先后是非来。
“阿衍的骑术精于我,若真有个先后,他也理当在前,实是无甚可纠结的,这头筹合该是他的。”顾千珏本是想陪阿衍过来领赏,哪知这边还有这么一番论谈,笑着劝解。
这话讲得并不是没来由的过谦,实是从顾铭一开始御马的状态就知他若想要逞那第一,便无人可道第二。
见两名赛者无甚异议,掌事与承办此事的族室尊亲商量后,也无异表,便将那吉玛坠交由了二承耶手中。
走出马场,之前相熟的人在栅围外老早地侯着,他们只闻得这组猎仕中有人完成了奏哄,详尽的信息却不得而知了,于是待人出来便仔细捉问了遍。
等知道奏哄的就是二承耶之后,那些人短暂的惊讶过后更是喜上眉梢,纷纷庆贺祝福。
头筹已被夺走,栅围场外一时少了很多人,原本围问做一团的人得知了这个满意的结果后,也是四下离散去别处庆禧了。
闹了余尽,默默走在身后的男人方才又重新往前迈几步与人抵肩并行。顾千珏偏头去看男人的神情,明明依旧横眉挑目的模样,无端带着些喜色,他只作因自己心头舒畅所以瞧别人也当是兴致盎然。
男人握住了他的手臂,顾千珏顺势顿住,偏身转向顾铭。
“千珏,我很高兴。”男人掌中攥着吉玛坠合手心盖在胸口,仔细感受着心中那抹情绪流淌。
顾千珏瞧男人斜飞入鬓的眉似乎也柔着弯了,眼角蜷曲,唇角扯开的笑似素平生来头一回,把那骨白的齿露了出来,那耀眼的光滟令他晃神眩晕。
“嗯,我也很高兴。”顾千珏无声回握了男人的手。
趁无人得暇顾及他们,男人把坠子绕在顾千珏的脖颈上,摩挲着绳扣,细细戴好了。“保佑千珏,福安永乐。”
顾千珏这才看得这坠子的模样,萃净翡石边嵌一个银环,玉面上锲雕日形的图象,扣住银环拨动,那坠子便来回翻转过来,反面则是一个月形的图象。纳挞除了对祖灵的尊崇以外,对自然也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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