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人类不要他了。
他记忆不可遏制地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冬天,他以为自己被抛弃过一次,再被抛弃的一次应该早就能适应了。
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甚至比第一次被抛弃还要难受,难受好多好多。可奇怪的,这次却并不想再寻死了,他想好好地活着,他还想见见人类,就算人类不要他了,他也还是想看看人类。
空气里还充斥着另外两人的味道,不算浓,却让雪青泽越来越不安,这似乎是个警示,警示他将回到陆司明那边。
回到陆司明那边。
如果没有在林暮身边待过,他会很高兴地选择回到原主人的身边,回到那个终年恒温的生态仓里,继续做他那条靠以命换命方式努力给主人赚钱获取主人零丁关心的蛇王。
可是他在林暮身边待得太久。经历过缠在柔软温热的人体上睡觉,经历过被人类亲手喂食,经历过和人类交配后——他根本回不去了。
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如此明显。
爱与不爱也如此明显。
我不能回陆司明那里,我还要再见人类。
雪青泽依恋地看着黑暗里沉睡的人类,贪恋地捕捉着空气里属于人类的味道,像是要把这个味道刻入骨髓一样。
终于,天色微明,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雪青泽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出了卧室,顺着没关严的窗户离开了这个他待了一年的温暖巢穴。
林暮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高烧退了,还有些低烧,他人清醒了不少。
周意特地过来了一趟,又给林暮扎了一针,还带了一支痔疮膏,马应龙的。
林暮:“。。。”
周意十分敬业专业:“暮少爷需要帮忙吗?”
林暮尴尬极了:“不用,谢谢周医生。”
周意又嘱咐道:“如果身后有伤不上药感染,会一直低烧。”
林暮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我等会自己上药。”
林暮送走周意,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条粘人蛇没有粘着他,他往浴室走去叫他:“青泽?你在哪?”
没见蛇的身影,林暮又从浴室转回卧室,甚至掀开被子检查了,都没见到雪青泽:“奇怪,青泽去哪了?”
起初林暮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等到太阳西沉,那条粘人的蛇都没有出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被陆司明带回去了。
林暮抿了抿唇,做了几分钟的心里建设,硬着头皮给陆司明打了个电话。
“喂?有事吗?”陆司明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地上正跪着抓到的一排敌对势力的手下。
“青泽在你那里吗?”
“不在。”
“哦,好吧,那打扰了,谢谢哥。”
林暮挂了电话,视线环顾房间,最终落到开着条不大不小缝隙的厕所窗户上。
雪青泽,自己离开的?
好一条不负责的蛇!操完了就跑了?!
林暮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雷得激灵灵抖了一下,他裹上睡衣,换鞋出了门。
真是条不省心的蛇。
林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去找蛇,明明以前救助过的动物痊愈后自行离开,他都没再找过他们,像是个心照不宣的默契。
唯独雪青泽,他总放心不下。
那双死寂的蛇瞳有段时间经常在他梦里出现,林暮半夜惊醒后会条件反射地去摸蛇,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后,天色黑得很快,温度也是骤降,林暮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脚步虚浮却快速地出了陆家大院。
林暮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救助雪青泽的地方,那地方如今积雪已化,有浅绿色的嫩草发芽,没有雪青泽的身影。
林暮突然就慌了起来,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又浓烈,飞快地占据了他所有的神经,心脏也随之加速加重,一下下砰砰砸着胸口。
他没忍住大声叫了出来,也顾不上有没有人听见:“青泽,雪青泽,你在哪?”
雪青泽一条蛇趴在潺潺溪流中给自己降温,发情热烧得他有点难受,但他没什么心情去找母蛇交配,或者说压根没想过要和除人类之外的其他什么交配,他满脑子就是人类不要他了。
他心里难受极了,这种难受甚至都压过了发情期身体的燥热,让他整条蛇都没什么生气。
他现在特别特别想人类,想缠在人类身上,更想和人类交配。
可他现在不能回去。
人类还在生他的气,会把他交给陆司明,那他就再也见不到人类了。
雪青泽觉得身体好冷,又好热,他迷迷糊糊地睡着,隐隐约约听到人类叫他的声音,像是个美好的梦,只是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大到最后近在咫尺。
雪青泽睁开眼,人类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他被春夜里冰凉溪水冻得反应迟钝的蛇脑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人类出来找他了,人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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