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烨耳鸣如鼓,立在原地,再次陷入深刻的自我反思中,心力交瘁。让孤死吧。门外人影交错,窃窃私语,皆是被石破天惊的哭声给吸引过来。沈庭珏边嚎边放狠话:“我要去找我爹!找我娘!找皇上!找太后!”萧寒烨气笑了,露出阴狠的表情,戾气往外翻涌,掰了掰指关节,恶声恶气:“你敢?信不信孤现在就弄死你?”外界都道,太子殿下能止小儿啼哭。只可惜,这在某人身上并不管用。沈庭珏瞪圆了眼,把嗓门扯得更大,推开窗就要跳:“你等着,我现在就进宫!”萧寒烨深吸口气,急忙把人拽回来。老板娘扒开堵在门口的人群,用力敲门询问,生怕闹出什么人命来。这哭嚎声,都快把她屋顶掀了。萧寒烨按了按额角,对着外头道了句“无事”,无可奈何,上前拢着沈庭珏的脊背,慢慢顺毛抚:“想听甜言蜜语是吧,闭嘴别嚎,孤念给你听。”沈小公子哭戏收放自如,铁骨铮铮:“小爷不稀罕听!”萧寒烨无声松了口气。沈庭珏撅起嘴:“亲我几下就可以,不要亲脸。”萧寒烨:“……。”你不要太过分!沈庭珏催促:“快点,亲完我好吃饭,都被你气饿了。”闻言,萧寒烨又开始气血上头,很想抡拳头跟他理论一番究竟是谁气谁。太子殿下努力告诉自已不能暴躁,咬了咬牙,抬手覆在沈庭珏眼前,低下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像是咬的吻落下,多少带着几分私人恩怨。沈庭珏揪住他一缕发,随着手指的紧蜷而缠绕起来,头往后仰,眯着眸轻抽气,舔着齿尖:“我爹说得没错,殿下果然很狗。”萧寒烨眯了眯眸,在心里问候了下丞相大人,笑容和善:“是吗?”沈庭珏“哼哼”两声,一把捧住萧寒烨的脸,猛地在其脸上亲了个响的,心满意足,坐到桌边干起饭来。萧寒烨抬手擦脸,盯着那副对方占了便宜后得意的嘴脸,胸中气不平,可惜眼下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把账记下。两人用完膳出酒楼后,暮色已四合。朱雀街上人头攒动,天暗下来后,又添了不少摊贩,街道坊间隐有丝竹声飘出来,衬得愈发热闹。白龙白虎被暗卫先带回东宫,沈庭珏买了两支糖葫芦,非要逼着萧寒烨拿一支在手里。太子殿下已经放弃挣扎,拿着支糖葫芦,一副看淡红尘俗世的表情,陪他在街上抛头露脸,四处闲逛,负责给他买买买,头次知道自已竟也有如此大方的一天。
寿宴萧崇睿听闻眼线禀报太子正跟相府小公子在外头手拉手逛街,有说有笑,瞧着很是兄弟情深。他当即坐不住,决定前去破坏感情。因沈庭珏前晚大半夜不睡觉去找承桓帝把酒言欢,害得他母妃白白失去一次伴驾得宠的机会,捶胸顿足砸了两套茶具,又命人大半夜扰他好梦,逼他在延福宫听了一整晚的牢骚。萧崇睿憋了一肚子气,知道沈庭珏跟太子居然好到一块逛起街来,自顾自琢磨一番,认为定是太子收买了沈庭珏,挑唆他来对付自已。可恶,果然是个虚伪狡诈的狗东西!自已一定要让沈庭珏知道对方的真面目。此时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沿街多了不少杂耍艺人,百姓呼朋引伴看杂技,叫喊喝彩声连连响起。沈庭珏咬着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看着大汉胸口碎大石,眸光发亮,将糖葫芦塞进萧寒烨手里,扒开挡在面前的人欲要上前。萧寒烨眼疾手快,揪住他后领把人拉回来:“干嘛?”沈庭珏摩拳擦掌,兴致勃勃:“我也要玩胸口碎大石和吞剑吐火!”萧寒烨冷酷无情,强行将他拽走。“呦,大皇兄不是说要去骊山练一两月的兵么?那么快回来作甚?”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萧寒烨连头都没转,恍若未闻,拉着沈庭珏继续向前走。萧崇睿咬咬牙,将几个随从打发走,快步追上去,跟在沈庭珏身侧,露出个友好的笑容:“表弟今晚好兴致啊。”沈庭珏侧眸,似笑非笑。萧崇睿:“?”他话里应该没带什么阴阳怪气的调调吧?“什么好兴致?说得我擅离职守似的。”沈庭珏晃了晃侍卫司腰牌,正经脸:“我这是在巡街。”并不是在玩。萧崇睿嘴角一抽,抬头望天,跟太子殿下同时默默翻了个白眼。沈庭珏抛了个栗子肉进嘴里:“你在这干嘛?”“逛街啊,想不到咱们大街上也能遇见,你说这是不是天赐的缘分?”萧崇睿看着他嫌弃的表情,当即目光不善地瞪向萧寒烨,握了握拳。哼!你这厮肯定在他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萧寒烨目视前方,不以为意,把自家二皇弟当成个屁。萧崇睿握了握拳,正琢磨着怎么给太子找不痛快时,余光不经意一瞥,忽见首饰摊前站了两位年轻女子,其中一个身着素色罗裙,眉目灵动,梳着双平髻,一看便知是还未出阁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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