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珏从鼻子里挤出一个敷衍的“嗯”字,瞧着他英俊的眉眼,心中的烦闷顿时烟消云散,忍不住凑过去亲他。真好看。这天底下肯定没人能拒绝这么一个英俊威武、文武双全,又是未来君主的太子。可惜,人是我的。谁惦记也没用。温热拇指擦过嘴角,萧寒烨被他又亲又含情脉脉看了半天,撩得心里痒痒,莫名有些脸热。沈庭珏亲着他嘴角,满脸写着“来干坏事啊,不穿衣服的那种”。萧寒烨伸出两根手指,像捏小动物一样捏着他的后颈,把人拉开了些,屈指敲他额头,眼底带着自已都未察觉的宠溺:“别闹,孤还些奏折要批阅,你要是觉得无聊,孤让内侍把白龙白虎带来陪你玩。”沈庭珏环住他的腰:“不要。”狼有什么好玩的。比不上缩在美男怀里睡觉来得香。沈庭珏自已蹭了个舒服的位置,感觉宽厚的胸膛靠着简直安全感十足,不由伸手摸了几下过过瘾:“殿下今夜居然没赶我,莫非不习惯孤枕独眠了?”萧寒烨朝窗户一指,神情冷酷:“滚。”沈庭珏当即闭上眼睛,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偶尔有一丝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微微摇曳,映得殿内暖融,让这冬夜也不显寂寥。怀里缩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已的人,乖巧又依赖,勾得太子殿下心思时不时跑偏。吴德全知道萧寒烨还在忙于政务,生怕他劳神过度,特意泡了参茶端进去,却发现太子殿下根本没有在忙,而是正出神地盯着怀里人看,一副被祸国妖姬勾去魂儿的样子,无心政事。东宫总管有些痛心疾首:“咳咳,殿下……”萧寒烨抬指抵在唇边。吴德全见状噤声,轻手轻脚走过去,将参茶搁桌上,余光瞅见沈庭珏一只手居然伸在太子殿下衣襟里,也不知是因为手冷还是因为别的。这这这……这成何体统!不像话,实在太不像话了!吴德全吹胡子瞪眼,但见萧寒烨丝毫不在意,他又不好上前将那只手拉出来,只能默不作声地按了按太阳穴,躬身退下。嗐。一直这么纵容下去,不是祖宗也得变祖宗,也不知林昭恢复记忆后,还会不会这般放浪跳脱。但殿下好像挺喜欢这样的。
毕竟比以前多了不少人情味,笑容也变多了。为了不被人影响自已的工作速度,萧寒烨将沈庭珏抱到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严实,吹灭殿内的烛火,只留下书案边一盏琉璃灯,隐隐绰绰。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外头的风雪声似乎更大了,沈庭珏睡得不算踏实,连睫毛也微微颤抖,在床上翻来覆去,动静窸窣,萧寒烨被他弄得无法安心工作,搁下奏折,走过去掀开床帐。沈庭珏似有所觉,当即抱着被子从床角滚到他身边,迷迷糊糊睁开眼,眸底仿佛融了一场蒙蒙春雨,脑袋蹭了下萧寒烨,带着撒娇的调调在里头。冷酷魔头最吃这套,再冷硬的心也会软得一塌糊涂。太子殿下也一样。“睡吧。”萧寒烨掌心在他背上轻拍,动作轻缓,像在哄小孩子入睡一样。 刺杀朝中近来诸事繁多,丞相每日都得忙到很晚才回府,门外风雪大盛,沈庭珏磕着瓜子陪长公主聊天,见她坐立难安频频张望着外面,不由开口:“爹应该快要回来了,他身边有护卫跟着,出不了事的。”长公主抱着个金玉玲珑的梅花暖炉,眉心紧皱:“他就算再忙,平常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今日却晚了许久,我这心里头就是不放心。”这时,一护卫形色匆匆跑进来:“启禀长公主,相爷的马车在路上突然坏了,相爷从马车上跌落下来摔着了,此刻正在朱雀街那边的回春医馆,说要小公子过去接他。”长公主当即站起身:“摔着了?严重吗?”护卫回道:“说是摔到了膝盖,但也无大碍,就是破皮流了点血,在医馆包扎呢。”长公主搁下暖炉,吩咐冯管家去备马车,沈庭珏拍拍手,抖袍起身:“娘,外面风雪大,路滑夜深,我去就行。”“不行,就是因为路滑夜深,娘才不放心让你去,你爹也真是的,居然还要让你去接。”长公主揉揉他脑袋:“乖,回房沐浴睡觉去。”沈庭珏系上追影剑:“我去。”作为一个好儿子,哪能在爹出事时安心睡觉呢?怎么着也得亲自跑去接人,父子抱团痛哭一场,方显情深。“好吧。”长公主并不知他奇奇怪怪的脑回路,见他坚持,只好点头答应,伸手给沈庭珏系紧狐裘,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寒风仍然在天地间呼啸,医馆的帘子被风掀起,吹了点点细雪进去。相府护卫站在门外,搓手呵着热气,见得夜色里来了辆马车,缓缓停在医馆门口,自家那个犹如雪白一蓬的小公子从马车内跳下来,腰间佩了把剑,瞧着还挺英气。护卫愣了愣:“公子,您怎么亲自来了?”沈庭珏奇怪:“爹不是要让我来接吗?”“这风雪天的,相爷怎么可能舍得让您冒雪出来?”护卫边说边掀开帘子:“相爷在里头呢,大夫应该快包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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