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遥摸摸下巴:“暗箭难防。”秦司岩老成持重地点点头:“是这理没错,但身处争权夺利中,有许多事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别人做不了的。”叶舟遥莫名觉得自已被上了一课,目光深沉,单手托腮陷入沉思。“反正这些事,也不需要你cao心。”秦司岩道:“继续当个闲来无事算算账,数钱数到手软的掌柜便好。”叶舟遥心说,要是能数钱数到手软,自已早就摆烂了。气氛安静一会,叶舟遥突然琢磨出了个结果,吃惊道:“所以你是说,太子为了争权,哄骗小侯爷服毒,施展苦肉计铲除异已?”秦司岩有些头疼。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秦司岩觉得叶舟遥还是没听自已刚才在说什么,只好重复一遍“小侯爷是殿下的命根子”这话,表示太子再怎么残暴不仁,也绝不会利用心上人来达成目的,顺便很委婉的提议:“平日里要是无聊,可以去东宫暗卫聊聊天。”听听太子人前威风,人后妻奴的事。叶舟遥不解:“为何?”东宫暗卫个个都不太正常,脑抽才去找他们聊天。秦司岩不好多做解释,只笑了笑,没回答那个问题,双臂搭在他肩头:“骂殿下给你听,这事我可干不出来,但哄你几句却是可以的。”“哄你几句”嗓音说得又低又哑,无端带了些情人之间的那股暧昧之意,撩拨得叶舟遥心弦一乱,面颊陡然烫了几分。秦司岩说:“你好像脸红了。”叶舟遥:“。”废话,任谁被一个英俊的美男子直勾勾看着,对方嘴里还说着哄你之类的话,不会脸红那是木头!横竖已经吐槽过了太子殿下,叶舟遥绷着脸装冷酷无情,下达逐客令。秦司岩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说:“我晚膳还没用,来都来了,不能留在这里吃?”叶舟遥沉默一会,咳嗽两声:“那也不是不可以。”另一边,萧崇睿觉得自已最近运气不太好,生怕沈庭珏中毒这事会祸及自已跟着倒霉,于是特意去了趟护国寺,烧香求符去去霉运,晚上又用柚子叶洗了个澡,才觉安心不少,爬上床钻进被窝里睡觉。
而淑妃在知晓娴妃被禁足后,则笑得合不拢嘴,幸灾乐祸得一整晚睡不着,翌日一大早就端了盅莲子百合汤去御书房,一边煽风点火,一边又宽慰承桓帝勿要忧思过度,争取借此机会表现下自已的贤良淑德。案子一天未查清,大臣们便时刻小心谨慎,在朝堂上连大气都不敢出,活得跟只耗子似的,快要憋出满身毛病,下了朝后,还得去相府送补品,登门探望小侯爷一番。虽然人没见着,但总得做做样子给别人看。沈小侯爷中毒,百姓心里都是担心得紧,打听到他目前暂时没事,便都松了一大口气,纷纷往相府送了一些水果和猪肉,想要找机会表示一下安慰和关心,语调中充满老母亲的担忧与慈爱,小侯爷出事,我们都十分心疼,所以一定要好好保重才是。冯管家饱含热泪,心疼自家公子真是可怜,又连连点头,向百姓保证自已一定会照顾好他。沈庭珏昨晚睡得太舒服了,从脚趾到脸颊都泛着懒意,腰也还是酸的,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挺了半天没挺成功,只好手脚并用,慢吞吞爬起来,洗漱之后换上白衣,就像一颗又白又不怎么胖的小白菜,只是看起来没平时那么水灵灵。毕竟中了毒, 焉耷耷的才正常。 这实在没天理白龙白虎一扭一扭跑了进来,身子圆滚滚又蓬松,各自嘴里叼着根胡萝卜和玉米,步伐迈得欢快,一看就知又去厨房偷菜了。每次叼来的东西倒也不吃,只会借花献佛送给沈庭珏,尾巴晃得很是起劲,眼神亮晶晶地瞧着沈庭珏,非常期待他喜不喜欢,即便被训斥了两句不准去厨房偷菜,也只歪着脑袋眨眨眼,装出一副茫然无辜的萌态。长公主来到珠玉阁时,就见沈庭珏半躺在矮榻上,左拥右抱,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狼毛,架势摆得跟那些在青楼寻欢作乐的纨绔少爷差不多,旁边虽说没有美人在喂葡萄,但起码还有个一勺一勺喂着自家公子喝药膳粥的冯管家,看着也挺逍遥。长公主不禁笑出声了。沈庭珏推开两只狼想坐直起来,又软绵绵倒了回去,顺带皱眉咳嗽了几声,眼泛泪花,特别逼真。长公主快步走过去,在他背上轻拍:“身体不舒服躺着就行,昨晚睡得如何?可会难受得睡不着?”沈庭珏哼唧得非常有气无力:“睡得很好。”痛并快乐了一番,难受是难受,累也是真累,直接一觉睡到自然醒,简直不要太好。昨日的风月事长公主半点不知,闻言只以为沈庭珏是在宽慰她的心,人都虚弱成这样了,明明睡不好还要骗她说睡得很好,懂事得让人心疼。沈庭珏见长公主有些热泪盈眶,莫名良心不安,伸出手,抓住那绣着花纹的衣袖,低低地叫了一声:“娘。”长公主当即拉住沈庭珏的手:“嗯,娘在这儿。”沈庭珏眉眼微弯,脸上带了点笑意:“我没事的,您放心。”病弱苍白的小美人笑起来不仅勾人,还特别惹人怜爱,看得长公主简直心都要碎了,又不好在沈庭珏面前多说什么丧气话,安抚两句,叮嘱他好好休养,随后坐着马车进了宫,直奔养心殿去找承桓帝,再次声情并茂地哭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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