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丞相为首的中立派,也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只不过偶尔投往淮南王父子与康王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双方各执一词,各有各的证人,最后还是沈庭珏亲自出面,表示此事牵扯诸多,再追查下去,怕是对社稷不利,愿意就此作罢。沈庭珏眼底含着委屈水光,苦笑摇头,只差在脸上写满“终究是我一人扛下所有”这几个大字,看得承桓帝和丞相那帮中立派的大臣心都化了。萧寒烨将沈庭珏牵到自已身边,眼底笑意一闪而过,淡声道:“毒既然是淮南王世子房里搜出来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削去封地三分之一的封地,以示惩戒,父皇意下如何?”此举可谓是大大削弱了淮南王的势力,承桓帝摆摆手:“随你处置。”淮南王自然不服这结果,待要扯嗓门抗议一番,萧寒烨已经挥手让禁军将他们父子叉了下去。朝堂之上一片窃窃私语的议论声,萧寒烨咳嗽一声,空气便立刻安静了下来。萧寒烨握住沈庭珏的手,毫不避讳地凑在嘴边亲了亲,皱眉道:“你身上的毒”沈庭珏说:“章太医已经找到了解毒之法。”众人当即朝章太医看过去。章太医:“。” 朕觉得你更给力章太医想了想那盒闪闪发光的金条,仿佛闻到了金钱的铜臭味,感觉勇气瞬间暴涨,深呼吸口气,拱手道:“启禀皇上,小侯爷所中之毒名叫千日醉兰,乃是一种苗疆才有的奇花,将它进行熬制一番后,水色如桃花,香同兰麝,微带一分酒气,味道微甜,故而加在桂花羹里,极难尝出。”“少吃的话,需浑浑噩噩醉一千日才醒,多吃就不得活了,幸而小侯爷只是吃了一点点,又及时用银针封住穴位控制住毒性,故而伤害不大,只是……”承桓帝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便欲言又止,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说清楚。”章太医面色发愁:“毒入体内,哪怕只有一点,也会受其影响,况且小侯爷受过重伤,体质比常人要弱些,毒更容易侵入肺腑,若不尽快解毒,迟早性命垂危。”承桓帝皱眉:“你可有办法?”“有一种药能解,名叫返魂香,但还需……一些药引子。”章太医硬着头皮,双手递上那张写着十几味药材的纸。内侍上前接过,呈递御前。章太医壮着胆抬头看去,只见承桓帝表情微妙,陷入了好一会沉默,不确定地问:“当真需要这些?”章太医就知会有此一问,流利念出早已准备好的腹稿:“小侯爷体弱,一味药引起不了作用,得十几味大补的猛药加一块,才给力。”承桓帝:“……。”
朕觉得你更给力。哪一家有这味药引子都标注得明明白白,连派人去找的时间都省了。众大臣还是头一次听说药引子需要十几味的,心说这要是一个用力过猛,虚不受补,把永乐侯的小命搞没了,那就好笑。沈庭珏咳嗽出声,虚弱地靠着太子殿下,视线瞥向章太医:“可是那些药引子难找?”章太医神情微妙了下,正要说“不难”时,沈庭珏已经自顾自接话:“难便算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费那劲。”面对如此娇弱又变得生无可恋的小人儿,承桓帝顿时燃了起来,佯装不悦,用长辈的口吻教育道:“算什么混账话!别总像你爹一样成天寻死,你还年轻,后半辈子长着呢。”丞相:“?”谁成天寻死?老夫那是为国为民据理力争不过时,才无可奈何以死明志,以死明志懂吗!承桓帝扬着大嗓门:“这区区十几味药引子,朕坐拥天下,难道还不能给你弄来不成?”沈庭珏虚弱咳嗽,眼泛泪花,特逼真,瞧得章太医肃然起敬,险些都要信了他的邪。萧寒烨轻拍着沈庭珏的背,视线看向承桓帝,不太高兴:“您吓着他了,小点声。”承桓帝嘴角一抽,霸气侧漏地拍桌:“有朕在,一切不成问题!”承桓帝让内侍当着群臣的面念出那张药引子,大臣们从一开始的好奇到震惊,先是震惊自已家中藏了什么稀罕药材都能被知道,再者是震惊承桓帝于厚颜无耻的,要他们把药材献出来救永乐侯。这十几味药材一块吃进去,确定不会给补死吗?承桓帝一脸“你们为朕排忧解难的大好机会终于来了”,看得那些需要献药的大臣想吐血。萧寒烨扫视一圈,蛮横无理:“诸位若想见死不救,也行,等孤上门去抄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话落,那些不需要献药的大臣当即极力附和,表示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稀罕药材藏着掖着犹如明珠蒙尘,理该交出来,让它们发挥价值。需要献药的十几个大臣:“……。”好气好气!罢朝后,玄虎卫又打着冠冕堂皇的“救人”旗号去了两三个大世家,姿态跟拦路土匪有得一比。有人愁来有人欢喜,冯管家将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稀罕药材妥善藏好,又清点着宫里送来的山珍干货和玛瑙玉器等宝贝,还有大臣与百姓们送的那些水果肉类,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清点一边感慨——我家公子真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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