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眼神崇拜,颇觉小公子真有当家主母精打细算的风范。不愧是要当太子妃的人!冯管家立刻去库房选了两个镶嵌玛瑙的木盒,又去厨房挑了两颗个头较大的红枣,用红绳在中间扎了个蝴蝶结,档次立马就提升了上来,再合上盒子,单从外表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里头装着什么绝世好宝贝。自家公子简直不要太聪明。长公主在长廊上遇见冯管家,好奇地看了眼他手里那两个扎着红绸缎的木盒,问:“这是要送谁?”冯管家笑眯了眼:“景王与康王大婚在即,公子让老奴备些厚礼送去祝贺,以表心意。”长公主一听,深觉我儿真是知书达礼,笑道:“贺礼有长辈送去就行,小珏倒也不必跟着破费。”冯管家心说,木盒是别人送礼时带来的,顶多也就破费两颗红枣,两根红绳,两条红绸缎,费用算下来连五两银子都不用。但冯管家并不打算细说小公子的勤俭持家,乐呵呵道:“小公子对谁都那么慷慨,况且与两位王爷又是名义上的表兄弟,若不亲自让他送个礼过去祝贺祝贺,公子总觉得不好意思。”长公主“唉”了一声:“小珏这孩子,就是太心善了,没城府也没防备心,你平日里,可要多看着他点,别让他轻易着了别人的道,类似于景王府中毒那事,以后断不可再发生了。”冯管家一脸正义凛然,重重点头:“您放心,公子的命就是老奴的命,公子就是老奴的小心肝,谁要是胆敢让公子不痛快,老奴阉了他全家!”声音之大,语调阴狠,惊得来往的下人忍不住夹紧了裆。“……。”长公主表情微妙了下,想起自已曾亲眼瞧见他偷看过春宵图,提醒一句:“在小珏面前,纯洁点。”冯管家敷衍“嗯嗯”。纯洁是不可能纯洁的,谈情说爱,就得厚颜无耻,怎么浪怎么来,才能快乐得飞起。瞧瞧小公子,现在活得多快乐,那都是他的功劳!深藏功与名的冯管家揣着木盒回了珠玉阁,让沈庭珏过下眼,没问题的话,便派人送过去。沈庭珏说:“大婚那天再送去,如此别出心裁的礼,得让众人一块观赏观赏。”冯管家再次眼神崇拜:“公子英明!”不管怎样,先夸为敬。东宫。姚印清在桌边整理着文书,忽听萧寒烨出声问道:“自家兄弟大婚,孤是否得送礼表示表示?”姚印清从善如流:“送也好,不送也好,殿下开心便好。”萧寒烨眼皮一掀,屈指敲了敲扶手:“你待会拟份礼单,送几箱花生红枣桂圆之类的东西,再加两个大猪头吧,扎上红绸,瞧着才喜庆。”姚印清:“……好。”
虽然在民间,送猪头代表吉祥之意,但康王与景王绝对认为太子是在羞辱他们,怕是那些大臣也会这么想。萧寒烨单手撑着额头,看他:“你觉得不妥?”姚印清面不改色:“没,殿下英明神武,臣佩服。”萧寒烨摸摸下巴,轻笑一声:“礼便由你代孤送去,大喜之日,孤就不去给他们心里找不痛快,反正都是对神貌不合的夫妻,以后早晚能够折腾出不少新花样来。”姚印清其实也不太想去,可惜身为太子詹事,代为送礼合情合理,只好拱手应是,顿了会,又问:“万一小侯爷会去呢?”萧寒烨撩起眼皮:“嗯?”姚印清道:“您也不打算跟着吗?”夫唱夫随,一起搞事找乐子,多好。萧寒烨见他一副“巴不得有热闹看”的表情,哼笑两声,肯定道:“他不会去。”姚印清有点点失望:“为何?”“因为孤懂他。”萧寒烨架着腿,淡定提高声调:“他跟孤一样,是个懂分寸的大好人,他天真无邪单纯善良乖巧可爱聪明伶俐温柔贤惠举世无双,孤简直爱得不得了,时刻感慨自已命好,此生能遇到他,完全是修了十几辈子才得来的福分。”姚印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听见外头有内侍叫了声“参见小侯爷”,才瞬间就变得毫无下限,夸得这么起劲,简直又虚伪又狗腿! 那你想不想跟孤成婚脚步声越来越近,太子殿下迅速整理了一番衣冠,将自已弄得风流迷人些。沈庭珏身上带着淡淡的安神香,走起路来衣袖翻飞,风也吹得他几缕头发微微扬起,犹如一只飘逸的蝴蝶,引得姚印清带来的那只鹦鹉挥舞两下翅膀,高声叫唤,字正腔圆:“美人儿,美人儿过来!”姚印清:“。”真特么丢人啊!姚印清急忙为自已辩白:“这鸟是伍安乾来府上时教坏的。”萧寒烨站起身,从鹦鹉面前经过,指尖一弹,弹出道气劲,震得那只五彩斑斓的鹦鹉晕头转向,再也说不出半个招蜂引蝶的字,蔫耷耷踱步到铁笼的角落蹲着,不敢吱声。萧寒烨揽住沈庭珏的肩膀,亲亲他的脸:“孤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一边说,一边又要亲,与风流纨绔的混混有得一比。姚印清着实没眼看,朝沈庭珏行了一礼,提着鸟笼溜得飞快,非常有眼力见。萧寒烨问:“去婚宴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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