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珏凶相毕露:“必须用!”叶舟遥缓缓坐回去。由于这个家目前为止还没人敢挑战沈庭珏的权威,叶舟遥不得不选择妥协,乖乖按照相亲的排场梳妆,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站在卧房中央,伸着手臂,任由相府来的一群仆役围着他忙碌。金冠墨发,锦袍流光,隐隐透出银丝嵌绣,冯管家给他扣好腰间的玉扣,盯着人左看右看,觉得离风流倜傥还差点意思,于是从一堆饰品中翻出把玉扇,往叶舟遥手里一塞,退后两步,摸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新衣提前洗过熏好,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叶舟遥平日里只喜欢穿着件简简单单的青衣,腰饰也不喜欢挂太多,顶多就一块玉佩,如今这副派头,感觉身上都重了好几斤,很不习惯。秦司岩这次来萧国,备了不少礼,内侍捧着那么长的礼单大声念,把嗓子念得都快冒烟了。沈庭珏没想到秦司岩出手会如此阔绰,就是每样东西的数量皆是双数,扎着大红绸,瞧着格外喜庆,沈庭珏逐渐咂摸出了几分不同寻常,抬手挡在嘴边,跟萧寒烨小声耳语:“他莫非是来下聘提亲?”“若是提亲,这些东西就少了。”萧寒烨学着他的样子说悄悄话:“起码得给你送一座金山,朕才能答应。”沈庭珏摇摇头,感觉这想法太庸俗了,一座金山没什么好稀罕的,自己又不缺,遂伸出三根手指头:“野心大点,得这个数。”萧寒烨捉住他的手,“啧”了声,觉得自家六弟除了书读得多点,账算得好点,也就那样吧,文文弱弱的,动不动就病,若非因为王爷的身份和长得像自己一样好看,那就太不值钱了,说实话,有人愿意要他,哪怕是倒贴点,朕也很高兴了。沈庭珏掐他大腿,倒贴可不行,太掉价了!秦司岩见两人凑在一块窃窃私语,一看就是在密谋什么坏事,禁不住后背发凉,于是清清嗓子,试图打断:“这南北通商……”“不急。”沈庭珏和颜悦色,特意放缓语调,尽显体贴关怀:“初来乍到,今日不谈政事,谈你终身大事。”秦司岩听他这老母亲式的语气,眼皮不易觉察地抽了一下:“咳咳。”沈庭珏看他:“你可是来求亲的?”秦司岩背脊突然挺得更直,深吸口气,话到嘴边,却被沈庭珏抢先一步:“行,不过一国王爷,可不是那么好娶,聘金的事暂且不谈,反正你多少都给得起。”萧寒烨附和:“嗯。”秦司岩眼皮又是一跳:“我……”
“两国若能联姻,自然是好事,但你若非真心,这事没得商量。”沈庭珏揣着手:“我记得先前,你对卓王可没多大意思,一口一个兄弟的,怎么,如今开窍了?”从燕国到萧国,秦司岩怀里揣了一路荡漾的少年心事,虽然他现在已经凭本事登基为帝,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此刻却免不得感到紧张,有种面对着“岳父岳母”的既视感,所以答话十分谨慎,时刻关注着两人的表情,就怕他们露出不满意之色。另一边,卓王府管家看着燕国侍卫抬进一箱又一箱礼品,不断啧啧啧,一副眼珠子要掉下来的模样,着实被震撼得不轻。东西皆是些传统礼品,如金银珠宝、丝绸绣品、实用器皿和各种土特产等,由大内侍卫组成一支绵延的送礼队伍,排面堪比十里红妆,引得百姓兴趣无比高涨,一路驻足围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四处打听燕国是不是来求亲的。 番外五 秦司岩≈ap;叶舟遥“你们王爷呢?”管家闻声回头,见说话的是一个长相粗犷的男子,身材健硕腰挎大刀,看着挺凶神恶煞的,但此刻脸上带笑,就还好。管家笑了笑:“王爷在的,已经派下人去请……来了。”叶舟遥拐过长廊,被满院子的金檀木箱挡住去路,一时无从下脚,茫然间感到肩膀一沉。“四弟,好久不见啊。”姜扈搭着他肩膀,脸上满是喜色:“一年多未见,怪让人想念的,你这行啊,越来越王爷的架势了,这派头好看,贵气!”贵气确实贵气,毕竟宫廷绣娘的手艺可不一般,但这身衣袍实在压得人很不舒服,叶舟遥扯了扯衣领,也打量着他,说:“你也是,看着愈发人模狗样,在燕国混得不错吧?”姜扈“哈哈”笑着,眉飞色舞讲述着燕国的趣事,他性子一如既往热情豪爽,完全没有许久未见的生疏,还想以前在山寨那般,一口一个“四弟”叫得格外亲切,笑容真诚,不掺杂一丝虚假。叶舟遥本以为两人会变得生分,如今倒是自己想多了,不由笑笑,领着他进前厅喝茶,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开口:“他呢?”姜扈说:“皇上进宫去了,他说忙完了,就会来找你,哎我跟你说,来的路上,他可交代我了,先别跟你讲他在燕国如何,他要自个儿跟你说,一叙分别之情。”“我问……”叶舟遥抿了抿唇:“骆懿三哥,你答的是谁?”姜扈挠挠头:“不是,我还以为你问得是皇上呢,院子里那些礼,可都是皇上亲自挑的,喜欢吧?”叶舟遥佯装淡定:“代我谢过他。”“那得你自个儿谢。”姜扈用胳膊拱拱他,讲秘密似的小声说:“皇上这次来,是打算把你一块也带回去,南北互市只是个由头,求亲才是目的,宫里光红绸子已经准备了数百匹,就等你回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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