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眉眼柔和了许多,身体也不再紧绷着,反而松弛地靠在沙发背上。“你非要和我来德国的时候,我有猜到,或许你要和我谈一些感情上的事。”罗莎蒙德说,“事实上,我也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开口。”“是现在。”傅静思说,“前面一直没找到好机会,所以是现在。现在是好机会吗?”他问。罗莎蒙德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傅静思不想逼他,他才被人逼迫了一通,傅静思不要做咄咄逼人的那一个,他必须足够温柔,才能让罗莎蒙德卸下所有心防。天知道,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有多克制,克制自己骨子里的雄性侵略性,好让罗莎蒙德放松紧惕,去试探这个同样有着雄性本能的人的肚皮。三十六岁的、身居高位的日耳曼男人,绝不可能喜欢一个自大的、轻狂的、各方面不如他的年轻男生。傅静思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必须青春洋溢到让罗莎蒙德心生向往,活泼可爱到带给他全新的生活体验,温柔体贴到让他卸下防备。才有那么一点真正走进他心里的机会。“如果我一开始说我喜欢你,迷恋你,我爱你,你一定会拒绝我的。”傅静思说着,探身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快速退开,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氛围太好了,罗莎蒙德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后面的几次边缘性行为,罗莎蒙德仔细一回忆,才惊觉出力的竟然是自己。不过,掌握别人的感觉很好就是了。这也是他刚刚愿意满足某个清纯男大学生的原因。两人像偷偷出门约会不告诉家长的青春期男生一样,蹑手蹑脚地从电梯上楼。回到房间,两人挤在花洒下,一起洗了个纯洁的战斗澡。但不是傅静思不行,而是熬了个通宵还有额外的体力活动,就是铁人也该累了。他俩都困的不行。谁也没提吹头发这件事,顶着湿润的脑袋上床睡觉。“早餐我爬不起来……”傅静思嘟囔道。罗莎蒙德认同道:“我也是,但发现叫不醒人的话,派恩不会强行进来,我们可以睡到中午再起来。”说着,罗莎蒙德眯着眼睛定了个闹钟。他放下手机转过头,发现傅静思已经睡着了。年轻的小情人睡颜恬静,没了醒着的时候的狡黠和俏皮,简直乖的不得了。罗莎蒙德心里软软。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的陪伴这么安心过。傅静思真的是特别的。翌日。两人睡到下午才起。闹钟没把罗莎蒙德叫醒,因为早上的时候傅静思上了个厕所,回来迷迷糊糊地睡错了位置。闹钟响的时候,他反手就给掐了。
以至于睡到自然醒后,罗莎蒙德爬起来一看,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罗莎蒙德:“……”他深吸一口气,把还在呼呼大睡的傅静思拍醒。傅静思:“早,叔叔。”遂在罗莎蒙德有点怨气的脸上亲了一大口。成功制止了罗莎蒙德想骂他的话。两人洗漱完,换好衣服收拾妥帖,已经是两点半了。“好饿,你家非饭点有饭吃吗?”傅静思问。他还真不确定罗莎蒙德家这种豪门,其它时间给不给饭吃。“没有。”罗莎蒙德说,“但三点半有下午茶。”罗莎蒙德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随即头痛欲裂。他表情太难看了,傅静思没法忽视。他正想要问问,就听到罗莎蒙德说:“你先别想吃的,你带着你的电脑直接去花园,去找尤加利,随便说点什么都好,让他睁开眼睛看着你,也顺带看看我母亲。”“不要说我们昨晚上的事,其它的说什么都好。”“也别和我母亲说什么——陪伴好我弟弟你就能讨好到她。”“哦,好。”傅静思挠挠头,答应道。“三点半的时候,我会让管家把下午茶送过来,撑到那个点你就能吃上东西了。”罗莎蒙德宽慰道。傅静思问他:“你呢?你去干嘛?”“不干嘛,我就在房间里,处理一下工作什么的——你快点下楼,快去表现一下。”“好,我这就去。”傅静思走后,罗莎蒙德抱着电脑坐到起居室,看了会儿报表,发现自己一点也看不进去。他于是回到卧室,又从窗户去看花园。那里,傅静思果然在陪着尤加利聊天。他说话,尤加利睁着毫无机质的玻璃眼珠听。而旁边,他母亲瓦莉娅夫人的画架已经被女仆撤走了。应该是她一看见傅静思过来,就赶紧让女仆把那些不好叫外人看见的东西搬走吧。她大概心情不错,即使是背对着,罗莎蒙德也能猜到她脸上应该是笑眯眯的。有傅静思让尤加利睁眼,她便不会再画那些可怖的画了。那些阴暗诡谲的油画,对于当年悲剧的场景还原,曾是罗莎蒙德最深的噩梦。一次次提醒他,他到底做了什么样的错事,才害得他的弟弟变成这样。罗莎蒙德愣了愣,挑了挑眉,然后朝傅静思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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