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提交销假申请了,大概下周就要回去上班了。”“哈哈,行,以后你可以就是忙碌的韩医生,要见您怕是要提前预约了。”韩以君轻笑,“是的,你可是要多多申请,批不批就看我的行程。”“我一度以为你会和中医死磕,去寻找你所谓的科学。”“我倒是想,”韩以君叹了口气,道:“只是我也不过一个普通人,这不是我能干的事情。现在的我精力有限,我需要优先提高我的技能。日后我有余裕,自然会继续好好研究中医。”“欢迎,我们中医需要你们这样有科学精神的好苗子。”两人一路闲聊至燕国医门口,分别之际,韩以君对程白术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么脆弱,自/杀是懦弱者的选择。”“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套用高适的话语送予你——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此话一样送给你。程白术,你一样是个好医生,不必有沉重的思想负担,过多的思虑只会束缚住你的手脚。”两人最后轻轻拥抱彼此,这是对好友的祝福,也是同行的惺惺相惜。 复诊周日一早, 程白术和韩以君就被接到秦宅,原本秦文龙想要更加正式些,需要将程白术的父母接过来。奈何程白术考虑到程父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放弃了,他是来结亲不是结仇。秦文龙只以为是自己这认干亲一事并没有被程家人所认可, 就他们所调查, 程家在粤府是医学世家, 程爷爷行医数十年,桃李遍布两广。这般有头有脸的人,自己孙子在外面认个儿子回来,他们不见得会开心。可秦文龙问心无愧,他秦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为了报答儿子的救命之恩, 让儿子去认亲, 以后扶灵哭丧,但凡秦明朗后悔,他们都会压着他的头去做。所谓的干亲继承权?他们秦家也不在意程家的东西。秦家这边,秦文龙的父母、吴芸的父母纷纷齐聚。吴父说道:“文龙这样给明朗找了个小医生做干爹, 你们不阻止吗?”“那小医生家里背景还可以, 加上也不知道明朗以后继承家业,那如何安排文龙他们说了算。”秦父晃了晃酒杯,淡淡地说道。
吴父诧异, “是打算培养老二?”秦父点头, 语气波澜不惊,“当然, 明朗前面得了脑病,日后恢复好了和常人还是有区别的, 自然是选身体健康的老二。”成年人的世界更加冷酷清醒,他们也知道小辈年轻,还相信光,也鲜少在他们面前这般赤果果。待到日后被残忍的世界打磨清楚,便可以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现在还需要稍微伪装伪装,像是劝生二胎,直接说放弃明朗,他们肯定不接受,可说再生一个可以保证明朗以后,他们就不会抗拒。瞧,这便是语言的艺术。无论如何,达到目标即可。这时,秦文龙亲自来敲门,说是程白术和韩以君到达秦宅。程家来不了,韩以君便作为程白术的亲友到场来见证。两对夫妻下了楼,就见身姿挺拔、俊秀逼人的两年轻人。秦父和吴父下意识地评估,这般精气神的年轻人未来可期。而秦母和吴母眼睛一亮,好俊的男娃娃。气氛总体融洽和谐,浅聊几句,管家便上前说道:“吉时将到,请至正厅行仪式。”转移至正厅,程白术被安排坐于上位,有个道士模样的中年男性甩着拂尘,唱着某种小调,拉长了语气,显得慵懒又庄重。他唱了足足半个小时,半小时后,被打扮成红包的嘟嘟被带上来,管家在他手里塞了一杯茶,又指了指程白术面前的蒲团。嘟嘟早就被演习重复多遍,一瞬间就理解管家的意思,他端着茶来到程白术面前,双膝跪下,将茶杯高高举起。程白术垂眸,不到片刻,嘟嘟已经觉得手臂酸胀,他抬起头,不解又委屈地看向程白术。而一旁的秦文龙和吴芸则提起心,生怕这次仪式临时宣告终止。他们不知道的是,程白术作为一个老古董,对某些规矩认的是死理,别人觉得多个干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程白术却是认认真真将秦明朗纳入规划之中,要对比,大概就是随意投喂不上心的流浪猫,变成了需要天天护理梳毛的家猫。程白术接过秦明朗高高举起的茶杯,轻轻撇去茶沫,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红封交给秦明朗。秦明朗好奇地捏了一下,是一个硬质的小东西,他来不及拆开便被管家搀扶起来。秦文龙握住吴芸的手渐松,道士拉长的语调再次出现,这次比较简短,五分钟之后,他说了一句大家都听明白的话语,“礼成——”礼仪结束,一行人合着吃了顿饭。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嘟嘟的称呼从“术术”变成“爹爹”。被连叫十来声的程白术内心莫名沧桑,给嘟嘟夹了几筷子菜,以后他也是有儿子的人了。程白术和韩以君结伴离开后,吴芸帮嘟嘟打开红封,里面是一个金镶玉的长命锁。吴芸手指拂过长命锁,再仔细一看,上面刻着“诸邪不侵”,而另外一面刻着“鬼神辟易”,小巧精致,却是带着送礼人衷心的祝福。吴芸微微一笑,把这长命锁戴在嘟嘟脖子上。又是周一上午,于漫云带着童子军赶来,一进诊室,就只简单程白术一人。她下意识地问道:“韩医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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