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还指了指旁边的大队伍,那边的棒国人还不住地朝着他们指指点点。程白术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老教授们,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们稍后会和大使馆联系的。”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自然还是要交给大使馆更为妥当。说罢,他看向卫哲,问道:“那你呢?你要不要顺便看看病?”这下吃惊的轮到卫哲了,“啊?看病?看什么病?”程白术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双眼红血丝明显,眼下黑眼圈和眼袋明显,大概是许久没好好睡觉了。而且看你这伸出来的手腕,这么细瘦,左手手腕桡动脉塌陷,分明是精血大亏之相。行了,你与我们有缘,还是好好调理一番吧。”卫哲越发吃惊,却也没有反驳,显然被程白术说对了。卫哲挠挠头,知道这些中医都是真正的大佬,眼睛一瞟都知道他的病症在哪里。想起以前老妈想给他挂这里面某个老中医的号,一号难求,结果这些大佬在棒国义诊,却无人问津。这种巨大的差异对比之下,只会让人觉得世事无常。于是,卫哲也坐了下来,说道:“我有十年的抑郁症病史,入睡困难很久了。最近还确诊了焦虑症,双相情感障碍。”这次主动出来的正是卫哲母亲想帮卫哲挂号却始终挂不上号的范飞星,范飞星今年58岁,头发却依旧乌黑油亮,脸上褶子也不多,乍一看,只会以为他四十好几,绝对猜不到他已经快要六十了。卫哲强调道:“我擅长治疗精神障碍,并不是其他的同好不能治,只是我的经验更加丰富一些。”卫哲了然地点头,说道:“我知道的,你们中医都是全科医生!范教授,其实我妈妈以前想帮我挂您的号,只是您的号源实在抢手。”范飞星笑道:“小友,这可不就是有缘分了?我们中医可是最讲究缘分了,稍后我们加个微信,等你药吃完了,微信找我调整药方。”卫哲一愣,立刻说道:“好的,没问题,范教授!”范飞星细细地给这个年轻人摸脉,他这右手的手套一脱,露出的却是几条泛白的疤痕。那位置,也只有割腕才能留下。现下无人,程白术索性站在范飞星身后,想看看范教授是如何治疗精神类疾病的。摸完脉后,范飞星先是问了几个问题:“手脚凉不凉?”“手还可以,脚比较冰,晚上睡觉都要用热水袋。”“睡眠如何?”“入睡很困难,往往都要躺床上三四个小时才能勉强入睡。而且睡眠很浅,很容易醒。结果我的棒国室友全都是夜猫子……”卫哲的神情越发痛苦,那可不,神经衰弱遇上自我喜欢熬夜的夜猫子,简直痛苦。“大小便情况如何?”“小便还行,我是有便秘情况的,还比较严重,如果不用开塞露或者碧生源,我根本拉不出来。”
又看了看舌苔,范飞星便开始写处方。龙飞凤舞之下,非本专业的卫哲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反而是程白术等专业人士能看得出来。生地黄、熟地黄、麦冬、北沙参、火麻仁……大黄(后入)、芒硝(后入)。开完药方后,范飞星说道:“你自己去抓药,煎煮方法是……”都交代好了,范飞星这才说:“我建议你有条件可以自己搬出来住,虽然费用高一些,却至少能给你提供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卫哲接过处方单,点头应下,说道:“好的,我回去就搬出来自己住。”正要起身,范飞星却说道:“你就这么离开了?”卫哲一愣,想要给诊费,却被范飞星拒绝了,他说:“你来都来了,要不要一起体验一下针灸?”“针灸?针灸能治精神类疾病吗?”范飞星指着程白术和应来东说道:“你这话他们听了可是会不高兴的,中药针灸都是中医的手段,为什么不能治?”卫哲说道:“是我糊涂了,因为我的棒国舍友说韩医的针灸只能治疗颈肩腰腿痛,其他要靠韩药,我便以为……”中医也是如此。“是我局限了。”应来东说道:“他们偷技术偷不到家,还嫌弃针灸适应范围小。中药入的是经络,针灸也是选经络,中药能治的病,针灸都能治!”卫哲难免心生好奇,问道:“那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应来东反而去问范飞星,道:“老范,这小伙子什么情况?”范飞星说:“和白术说的一样,精血亏虚得厉害,有肝阴亏虚也有肝郁。”应来东思索片刻,只让卫哲脱去鞋袜。还好是在开了暖气的体育馆内,脱了鞋袜也不至于受冻着凉。应来东蹲下身体,才一触及卫哲的脚踝,便觉得手感冰冰凉凉,不比冰块号多少。卫哲说道:“我的脚一直都很冰。”应来东只说道:“年纪轻轻,身体才是革命本钱,要好好调理啊。”卫哲继续点头,他是想调理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调,找谁调。谁能想到,今日一时兴起,好心发作,竟能换来治病良机?应来东也不再说话,简单消毒之后,直接两针连下照海穴。稍稍调针得气之后,程白术便看着他开始做手法,瞧着动作,应该是苍龟探穴。苍龟探穴,如入土之象,一退三进,钻剔四方,适用于治疗经脉壅滞之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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