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亲了,定的是林家小姐,现瞧着光景也是大不如前,竟也一时帮不得忙了。”柳湘莲紧皱眉头,却因自己也是贫寒一身,素日结识的多为宝玉一类惯好风花雪月之流,并无一个王公子弟,也是无可奈何。
薛蝌道:“如今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只等道里提本审案,少不得又要使些钱财赎他。”可是为着薛蟠一事,薛家里里外外掏了几千银子,各衙门内不知花了多少银钱,才定了误杀具题。原打量将当铺折变给人,备银赎罪。不想刑部驳审,又托人花了好些钱,如今薛家京里的官商名字已经退了,两个当铺已经给了人家,银子早拿来使完了。还有一个当铺,管事的逃了,亏空了好几千两银子,也夹在里头打官司。薛蝌天天在外头要帐,料着京里的帐已经去了几万银子,只好拿南边公分里银子并住房折变才够。前两天南边的公当铺也因为折了本儿收了。现下再要讨钱,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柳湘莲见了薛家此状,心下已定,请薛蝌托了人捎信薛蟠。薛蟠在监中枯等心冷,陡然得了湘莲来信,又惊又喜,那里想到信里竟是向他讨要鸳鸯雌剑,半点无其他关怀之意,气得薛蟠在监里破口大骂,直将柳湘莲当作那等全无心肝之人。薛蟠心肝都被气得绞痛,气泪道:“当日因我母亲三言两语便弃我而去,半点不顾我的真心。如今知道我遭了殃,倒来讨要他的剑了,生怕被我牵连,我难道是那等不讲义气之人?”骂着骂着又恨起来,唾道:“我不还!我送他的东西,他一样也不要,他送我的东西,也一样都别想要回去!既赠了我,剑就是我的,如今想要回去,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只将一箩筐骂人的话都倒给了湘莲。
薛蝌听着来人转述心惊肉跳,这才明白柳湘莲何以如此热心相助,柳湘莲却只叹气:“他既不肯归还,便只能想别的法子了。”原来薛家缺钱,柳湘莲本想当了鸳鸯剑抵钱,奈何雌股头先赠了薛蟠,只一柄雄剑不好抵当。如今薛蟠却不肯还雌剑,只好另想法子筹钱,又听薛家那笔几千两银子的官司逃了个管家,便当夜整装齐当,问薛蝌得了线索,连夜奔去抓人。柳湘莲本就是行走江湖的老手,虽入不得庙堂高门,但要抓一个逃匿之人却很有几分门道。他没日没夜不吃不睡,驾着那匹追风直往北边追去,一路打听门路,终于抓得那个卷款潜逃的管事,一柄长剑横在管事脖子,吓得管事尿了裤子连连求饶,不仅将偷带的银子都交了出来,还将账面上的亏空猫腻也一五一十交代了。柳湘莲提着管事的去了衙门,叫薛蝌收回那几千两银子亏空,才刚筹了闲钱再去打点,便听得道里消息,竟是判了薛蟠斩监候。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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