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压着他的躯体不断流出温热液体————那莫手足无措推开男人,丢掉碎玻璃,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借着微弱温和的月光下,他看见无穷无尽的鲜血从脖颈处流出。
那莫想起什么,跌跌撞撞朝床头去,又被尸体绊了一跤,他翻出电话。
漫长的提示音后,那莫以为桑基不会接电话了。
————“喂。”死一般的沉寂
桑基不耐烦道:“说话!”
“我杀人了。”
桑基从市区赶过来,见那莫失魂落魄坐在门口,自己抱住自己,头埋在手臂里。黑暗下弥漫着血腥恶臭。
径直照向窗边的尸体,正扭曲奇怪地趴着。
他的手下用裹尸袋拖走尸体,拖出一道鲜明的血色痕迹。
“怎么回事?”桑基问,半晌没听见回答:“我问你话。”
只见那莫抽搐一下身子,眼睛望向尸体躺过的地方,眼圈厚重,呼吸断断续续,流下的汗像刚从水里捞出一般。
“妈的。”桑基低手掐住那莫的腰,顷刻抱起抗在肩上。
肩膀抵住了那莫的肚子,血都冲到脑门上,那莫想推开但纹丝不动。
桑基说:“去车里凑合一晚。”
“要吐了。”他疼到想吐。
桑基反应过来,往下松了点劲儿,单手抱住那莫的臀部。
他环住桑基的脖子和肩,怕坠下去,心口怦怦狂跳,一重一轻的呼吸此刻无比紊乱。
“没事了,瘾君子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觉得意外。”
那莫的心脏离桑基不足五寸,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被吓到正常,只是这个心脏跳动的频率好像过于快速。
桑基把他放在后车座上,顶着昏暗橘黄的车灯,这才看清那莫脸上衣服上都是血,嘴角和鼻梁都破皮结痂,以及不断颤抖的右手,微微蜷着拳。他的手压住心脏的位置,一直咳嗽,怎么都咳不完。
“手给我,别动。”听见有人说。
到底是让他伸手还是不要动?那莫感知到手心的刺痛,往后一缩。
桑基刚看到肉里的碎玻璃渣子,骂道:“叫你别动!把手张开。”
“疼”那莫颤巍巍张开手,蓄着的泪不自主淌出来,“你别管我。”
抹了药,用纱布包裹起来,桑基懒得听那莫絮絮叨叨的废话,拿沾了消毒药水的帕子给那莫擦脸。
“这张脸你还要不要了。”桑基扶住他的脸,慢慢擦拭。
那莫躲也躲不开,水蒙蒙的眼睛红肿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桑基怎么擦也擦不掉,跟他流的泪一样。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桑基不耐烦道。
翻出军大衣盖在那莫身上,手脚依旧冰冷,桑基又开了暖气,听见那莫轻声嘟囔:“我怕”
“怕什么?”桑基低头问。
没有回答,他拉住桑基的衣角已经睡过去。桑基关上车门,黑夜里寂静无声,车内只有两个人交错的呼吸。
旁边的人磨蹭着,枕上桑基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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