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冬面上也浮现一丝尴尬,但有比尴尬更紧迫的事。他们需要上岸。江饮冬听了一会,发现来人并不是单纯的来洗澡。即使有虫鸣和水声的掩盖,深夜空旷之处,人为的响动也能听个大致。那两人在草地上发出接吻的粗喘声,不多时,有扑腾入水的声音,还有边亲边说话的声音。“……放农假,今夜好好玩……”江饮冬低骂了声,在魏鱼耳边低声道:“你先上去,慢点,不要发出声音。”魏鱼也猜出了大概,猛地点头,赶忙松开了江饮冬,贴着水面,悄悄爬上岸。江饮冬还抽得出空,去看撅着鱼pi股,在草地上一拱一拱如蚕宝宝的魏鱼。蚕宝宝躲进了深深的草丛里。江饮冬紧接着上岸,不多时也轻手轻脚爬了过去。他刚进草丛,就被一只手拽了过去,江饮冬错愕,支起手臂,撑在魏鱼面前,担心一不留神压坏他的小身板。然而魏鱼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急促地小声说:“快抱紧我!”江饮冬还未应他,魏鱼说完那句话就收了手,把自己缩到最小,尾巴还扫了扫江饮冬,示意他快些。“……”河水里的那对夜鸳鸯在水里玩的欢,拍水声吵的江饮冬脑袋疼。他脸黑的如眼前密不透风的草丛一般,索性什么都不问,侧身躺下,用精壮的手臂将魏鱼拢住。而那条不明他烦躁心情的鱼,嘴里吐着热气,还在他耳侧提要求:“抱严实点,别留缝儿。”简直煎熬。江饮冬埋在鱼颈窝,狠狠地吸一口气。凉滑的身子被热气扰的缩了缩。那两人还没好,似是憋久了。“……多几回,别把你弄松了。”“刘、江冬子晓得会不会气死……”连着完了好几轮,江饮冬听的脸都木了。江饮冬一只手臂圈住魏鱼的脑袋,隔绝了数不清的污言秽语。终于,其中一人打了个喷嚏,两人慢悠悠上岸离开。魏鱼拽开江饮冬的胳膊,长长的出了口气,小脸都被闷红了,他推着江饮冬离开草丛。江饮冬把鱼抱起来,走到放衣服的地方,两人身上都有草屑,还沾了灰,都心照不宣的没提去河里洗一洗。魏鱼边穿衣边挠痒痒,见江饮冬沉默,奇怪地问他:“蚊子不咬你吗?”
江饮冬心情还不爽快,“皮糙肉厚,蚊子都不稀罕。”魏鱼忽然狡黠一笑,意有所指地扫视江饮冬上半身,“不糙,软软滑滑的,手感不错。”他眼睛又往底下瞄:“你……还好吧?”几息之后,口不择言的魏鱼被扛起,吊在江饮冬背上。偏生江饮冬脚程越来越快,把他颠的晚饭都要吐出来。江小心眼儿!这番折腾,两人身心俱惫,魏鱼睡在他的躺椅上,眼睛一闭就要栽入梦乡。就在最后一刻,有什么唤醒了他。“江饮冬,”魏鱼闭着眼睛喊,困的声音有些黏糊,“河边遇到的那两人,好像都是男的啊?”黑暗中的江饮冬突然睁开了眼,他没作声。躺椅上的人鱼睡出了小呼噜。翌日,魏鱼做凉皮,江饮冬在灶屋烧火打下手。天热,灶膛口的火苗争先恐后往外窜,最是熬人。江饮冬的汗珠子从额角大滴大滴往下落,淌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垂在锋利的下颌,掉进脚边的木屑沫子里。魏鱼的鱼尾巴用的得心应手。他站在灶台边,身上干爽,长发简单束着,昳丽的脸颊被蒸锅熏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动作熟练,待江饮冬端出一盘蒸好的凉皮后,又舀了一勺面糊进盘放进锅里。忙活好一阵子,凉皮成形了十张,叠在簸箕里。魏鱼累成咸鱼,方才的劲头没了,便想找个地方瘫一会,瞥见江饮冬在收拾锅碗,准备将凉皮切了调好做午饭。魏鱼凑过去,见他脖颈上小河一般流淌的汗水,忍不住伸手想帮他抹把汗,还未碰上,江饮冬便偏头躲了过去。“别乱碰。”江饮冬手上动作不停。魏鱼:“还没碰着。”“有帕子吗,给你擦擦汗。”他又道。离了烧火的地好一些,江饮冬没那么热,脖子上的汗是方才蓄的,他道:“用不着,待会去井边洗脸。”魏鱼慢吞吞地说:“我见你先前用帕子给我擦鳞片,没有随身带着吗?”“你要是想用直说,”江饮冬怪异的扫了他一眼,抱臂转过身,“我这糙的,用什么帕子,夏日都用大条的汗巾。”说罢,他走到魏鱼身前,没体会到他其它的什么心思,只以为他懒得在闷热的灶房待了,才找出什么帕子擦汗的借口。他倾身拦腰抱起人鱼,带他回里屋躺椅上,转身找出了一方白帕子递给魏鱼,又给塞了把蒲扇给他:“待这凉快会儿。”魏鱼接着帕子仔细翻看了一遍,没有绣文,也没有任何小标志,就是一块普通的白手帕,料子也不怎好,好几处磨开了线,旧旧的。帕子是江饮冬小时候用的,他娘去了后,这帕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收在柜子里,很少拿出来,上回见到魏鱼鳞片受伤,用自己的粗布衫擦着不干净,莫名就用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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