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慈心里憋的全是火,却怎么也不能发脾气。他只能规规矩矩地下了车,面前是关押童杉的别墅——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但他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
早已收到消息的手下们已经在别墅前严阵以待,但令林慈没想到的是,不单自己的手下,这里还有其它人。
大约是所有的人力都聚集到了一起,别墅的大门开启,院子里叁五成排,站的都是人。林寒挟持着童杉,站在人群的最后,他拿枪指着童杉的头,望着大门的眼睛充斥着复杂的情绪,有期待,也有担忧。
童杉的双手被锁在一起,他穿的衣服还算体面,只有自由受到限制。但他的脸色很苍白,大概是身上有伤,同样紧盯别墅大门的眼里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别墅的大门外,平时空旷的马路上此时塞满了车,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枪,盯紧了对面严阵以待。车队前站着一个人,有着和童杉相似的脸,他咬紧了牙,盯着别墅里的人,眼里的杀意不加掩饰地倾泻而出。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了过来。当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女人时,林寒差点没绷住情绪。他握枪的手松开又握紧,各种情绪搅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然而,当他看见那个被韩素澜指着头,从车里下来的老人时,是由衷的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老不死的来了。”他用只有童杉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小澜安全了。”
被如此多双眼睛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林慈的脸色难看了不少,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假笑。尤其是当他看见两天前还躺在床上的林夏,竟然站在了人群之间,除了右臂还打着石膏,其它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他的心情更糟糕了。
隔着无数人筑成的墙,林夏遥遥望向韩素澜的眼睛。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所以哪怕只是遥遥的一眼,他都觉得很满足。
虽然,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
隔着重重人海,韩素澜一眼就看见了童杉。见他活生生地站在那里,韩素澜终于松了口气。她攥紧了手中的枪,冷眼看向林夏:“放人。”
林夏沉默地抬起手。
韩素澜的眼神刺得他心痛,可他们之间的矛盾已是如此深刻,无法调和。
“少爷!”围在他身边的心腹们连忙劝阻,“不能放啊,老先生还在她手里!”
“放吧。”林夏说,只做看不见林慈愤怒的眼神。他看着韩素澜的脸,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眼看着林寒松开手,童杉一步步往外走,林慈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他用要吃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林夏,最终却还是深吸几口气,压抑住满腔的愤怒,完美地保持了脸上的笑容。
看着他的表情,韩素澜只觉得胆寒。她看了林夏一眼,心知就这样放走林慈,林夏一定会受到惩罚。但她握枪的手紧了又松,脑海中闪过杜嘉麟血肉模糊的脸,耳边响起杜蕤的声音,眼前是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弟弟怀里的童杉——她咬紧了唇,再次坚定了眼神,将枪口从林慈的头上缓缓移开,然后猛地拉开车门,将油门踩到最大,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迅速离场。
“给我追!”林慈迅速反应过来,一边往别墅里跑,一边咬牙切齿地咆哮,“所有人都给我追!封锁所有出城的路口,包括机场和火车站!听好了,一定要在城内把人给我抓回来!”
童柏攥紧了拳,一边将童杉抬上车,吩咐将人立刻送到医院,一边上了车,追着韩素澜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哪怕司机将车开得再快,也缓解不了他内心的焦急。他一遍遍地拨打着韩素澜的电话,最后响起的都是忙音。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他气恼地摔了手机,手悬在半空又收回,将已经被他丢进黑名单的某个号码又拖出来。
铃声响了很久,那边终于接通。
“肖子晔,是我。”他按捺住内心的不悦,让理智占据绝对的主导权:“我先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小澜今天上午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到一个地方去接人,到了我才知道,这是林家的地盘。她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但就在刚才,她竟然挟持了林慈,用林慈换回了童杉。现在她在逃亡的路上。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做,之后又要去哪里,你清楚吗?”
肖子晔按着太阳穴,花了片刻功夫,才消化了这庞大的信息量。
“我现在也猜不准她要去哪儿,只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他呼出一口气,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打得他措手不及。哪怕是他这样聪明的脑子,此刻也有些加载过度,理不清头绪。
“杜嘉麟重伤的事,你应该有所听闻吧?这是真事,具体情况我就不细说了,总之他是和林夏一起出的事,林夏的伤势比他轻,过两个星期就能完全康复,至于他,能不能醒过来还不好说。当天晚上,也就是两天前,我接到了小澜的失踪报告,然后就一直没能查到她的具体行踪。后面我查到她当天去了林夏在的医院,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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