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泥巴从废旧楼里走出来,昂贵的运动鞋吧唧吧唧踩进泥地坑洼的水坑里。
校园西南角的这处废墟很少有人来,没有清洁打理的地方自然基础设施也不是怎么样,扒开芦苇小道晃悠了一路,沈睿裤子和鞋早就邋遢的不成样子。
瘦高的男生撑着黑伞遮挡住上半身,途径路过的学生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对方一身泛黄的泥巴,仿佛从非洲逃难回来的流浪汉模样,眨眼便成了干净校园的一道奇葩景象,乐于记录生活的学生逮着沈睿潇洒的背影一顿猛拍,编辑文字发送到朋友圈里引得众好友哈哈哈大笑。
【宿主他们侵犯您的肖像权】
沈睿随便跟系统揶揄了两句,说只要没露脸,就随他们怎么样。系统机械的电流声卡了一下,检测到宿主心情有愉悦的成分在,于是将这件这事作罢。
短信约好一起吃饭的谢司尧站在学校大门口,没等来想等的人,却蹲到一位煞神找上门,平日里斗志昂扬的高大体育生,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佝偻着背脊,扒在黑色低调的宾利轿车窗口,耳提面命的丧气模样,像是卸了劲儿的豆芽菜。
“出事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低沉浑厚的男声从后座传来。
“多大点事儿”关于他早泄的这场笑话,小道消息都已经传到上京城了。
谢司尧面上露出一丝尴尬,局促得挠了挠后脑勺,“再说了,我这也不是传言说的那样,我根本就没事。”
他忍不住强调,“哥,我正常的很!”
只是硬的对象很有针对性罢了,他也不是很排斥。
“不用觉得没面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弹了弹烟灰,男人挺拔的身形藏在阴影里,侧面隐约投出脸庞深邃的轮廓。
清凉的烟味袅袅,带着尾戒的小指在路沿的灯光下投出一道暗芒,他沉吟一会儿,才握紧手里的鹰头拐杖,“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每每提及带病的话题,两兄弟都会不约而同的静默,尘封已久的记忆破土而出,哭喊挣扎的尖叫声回荡在脑海深处。
谢司尧脸色沉了下去,有些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他拧着眉抬起头,刚好看到站在校门口观望的沈睿。
谢司尧眸光一亮,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小睿!”
四目相对,沈睿挂断还未拨通的电话,身形矫健的男生舍友笑意盈盈挥着手冲他跑过来,雨伞随意一丢,也不嫌弃他身上的泥巴,热情的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都等你很久了。”
“刚忙完。”沈睿一边将伞撑在两人的头顶,一边回应谢司尧拍了拍他的背。
“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待会吃饭狠狠宰你一顿!”谢司尧当然知道沈睿最近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他抬起手,本想安抚地摸一摸对方柔软的头顶,却被两人诡异的身高差惊得脸上一僵。
小睿以前没这么高吧
沈睿表情略带着玩味儿,居高临下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掩饰般抵唇轻咳一声,谢司尧略带遗憾收回手,想到被他抛在马路对面的男人,扯着沈睿就往回走,“刚好带你见个熟人,你一定想不到他——”
“这人呢”
轰隆隆的一阵雷声后,灰蒙蒙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原本停车的位置只留下白色的车尾气。
沈睿默默将雨伞往他那边移了移,“司尧哥要带我见谁?”
“算了。”谢司尧面上带着一丝懊悔,下意识扒拉自己的寸头,心底还有些惆怅。
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他早就忘了
一条街之外,细微的雨水敲打在玻璃窗上,轿车内,厚厚的隔板自动移开,司机老陈分神看着后视镜中,一身熨帖高定西装的男人堪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
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刚刚”
“你想说他和郁沧舒很像。”男人语气淡淡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只有两人能听懂。几分钟前,虽然隔着雨幕,天色灰蒙蒙的阻碍视线,但是那位撑着黑伞站在校门口,一身泥块邋遢不堪的男生抬头朝他们看过来的那一瞬间。
那样一张精致艳丽的容颜真的很像多年之前,先生要他们寻找的人。
“先生,抱歉,我”侍奉男人多年的老陈意识到自己行为其实逾矩,刚要解释什么,就听后面的男人吩咐了一句。
“查。”
要查什么不言而喻。
想到他身边的几位同伴,迫于身份一直隐忍不发,被那个小玩意当做狗一样使唤的憋屈,老陈面上不由得显露几分阴狠。
“今晚先生还去郁少爷那吗?”
“去公司。”
老陈闻言心里更畅快了,打着方向盘的手飞快,“好的。”
原定课程安排下午人体写生的沈睿,由于原身正处于被人孤立的阶段,只好随便找个地方完成这项作业,顺便准备继续去上辅修法学的课程。
吃完饭,沈睿回到宿舍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谢司尧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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