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弄眼地换了个话题。
他有些欠扁地笑了笑,凑到傅听寒面前:“老实交待,咱们的圣斯亚之花是不是要被人拿下了。”
傅听寒才不理对方的调侃,抿唇不答。
“唉——”宋觅装模作样地拉长声音,瞅着傅听寒惊艳绝伦的面庞,“虽然斯嘉丽又美又飒,但和你站在一起还是落了下风……你说你,长成这样,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啊!”
暖风拂过行人的发梢,掀起地上被雨打湿的落花,傅听寒长睫毛垂下,侧脸的轮廓如国手勾勒的丹青。
“我从小顺风顺水,如今已是风华正茂的十六岁,但心里始终有个遗憾,你猜是什么?”宋觅开始跑火车。
“五年级的时候还做梦尿床?”
宋觅怒吼一声:“你太过分了!”
傅听寒勾起唇角。
“我真遗憾你不是女的,虽说现在讲究个性别自由,但我家那两位还是老顽固,不可能允许我娶个男人回家。”一想到自家的白菜不知要便宜谁家姑娘,宋觅便有些伤感起来。
傅听寒没再接话,他忽然忆起斯嘉丽将情书递给自己时娇俏的神态,那份勇敢是他做梦都想拥有的。
为爱直抒胸臆,即便会被拒绝,也如此一往无前。
她比我强多了。傅听寒在心里想。
待与宋觅告别之后,他便慢悠悠地往花园别墅里走去。
这栋洋房很大,是林眠秋再次高升后挑选的新住所。
也是他和他的家。
傅听寒在玄关处换好鞋,等着家用机器人给自己身上消毒。林眠秋有洁癖和强迫症,在外面看不出来,家里的规矩很多。
从外面回来必须洗手消毒三遍,拖鞋的鞋底任何时候都要干净如新,房子全方位无死角,一星期搞一次大扫除,衣服要分门别类按颜色大小依次挂进柜里……
酒库的东西更别说了,无论是瓶瓶罐罐还是喝酒的杯子,他都会一遍遍地擦拭,来什么人喝什么酒用什么装,绝对不允许搞混。
傅听寒至今想不明白,林眠秋为什么这么爱喝酒,简直到了堪称怪癖的程度。
他曾提出要尝一尝,却被养父以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的理由坚定回绝。
但傅听寒享受这种条条框框的桎梏,他认为这是自己与林眠秋身处同一世界的证明。
少年兢兢业业地扮演着被支配者的角色,在男人无上的权威中活得乐此不疲,是个没有叛逆期的完美养子。
即便林眠秋是错误的,也永远是正确的。
肖姨是个勤快利索的女人,在林家操持多年,也算是看着傅听寒从小男孩长成如今俊秀挺拔的少年,此刻眯眼笑道:“小寒呐,快过来吃饭吧。”
傅听寒站着不动:“爸爸没有回来吗?”
“嗐,林先生说明天有个紧急会议,今晚要加班,就不回来吃饭了。”肖姨在傅听寒面前随意许多,声音也更有中气了,“肖姨给你做了你最爱的桂花糖藕,料子都是从宏星空运过来的,新鲜得很呐。”
傅听寒哦了一声,慢慢拉开椅子坐下。餐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着琳琅满目的佳肴。
他低头吃着糖藕,有些机械地不断夹到碗里,很快,那盘精致的小菜就只剩下黏糊糊的蜂蜜了。
肖姨洗了盘水果出来,一看也吓一跳:“小寒,这么喜欢吃啊,其他菜也夹一些呀,不齁得慌吗。”
傅听寒咽下甜腻黏糊的糯米,感觉喉咙都被粘住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搞不好要十点以后了!你明早不还要上学吗,吃完饭就回屋休息吧。”肖姨温声哄道。
傅听寒放下筷子离开了。
他坐在床上,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个粉红色的,小巧的信封,上面还有女生精心喷洒的一点点香水味。斯嘉丽当时硬要塞给他,力气大得惊人。
除却必要的档案笔迹留存,现在已经不大有人写字了,更别说写信。
据说在遥远的蓝星,那里的住民会用信笺传递思念、诉说隐秘缠绵的衷肠。
斯嘉丽看起来风风火火,是圣斯亚最前卫入时的弄潮儿,竟也会选择如此古老的方式。
女孩的字歪歪扭扭,一看就不常用笔,倒也有几分纯稚的可爱。她一字一划地写道:傅听寒,我喜欢你。
傅听寒长久地看着这七个字,思绪飘到记忆泛黄的当年。那个男人抱着自己,眉眼如烟雨中的青山,笼出清正秀雅的水色。
谁给我一个家,我就喜欢谁。
他带着我离开讨厌的孤儿院,腿好长好长,步子也迈得干脆利落,都有些追不上了。
今年我十五岁,只比那人矮半个头,能快一些追上他吗?
夜色已深,傅听寒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角落的光脑发出一丝微芒。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客厅里传来男人的说话声,语气平静,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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