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矫情的人,该要的他毫不手软,只不过,绑架那次,盛荀彰为了救他受伤,这次盛荀彰早早安排人在他身边保护,他没有丝毫损失。确实如果没有盛荀彰他根本不会遭遇这些,但他和盛荀彰确实认识了,两人之间多多少少也有些交情,错在和昌集团那帮人,而不是盛荀彰。“收下吧,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盛荀彰以为他在客气,把文件往他面前推了推,递给他一支笔,“签字。”闻录神情漠然地盯着他,再次开口:“我不要。”盛荀彰终于发现闻录并不是在假客气,而是发自内心地拒绝自己,一时弄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换做旁人早乐疯了,甚至可能狮子大开口加价。恼火地皱了皱眉,“不要钱和房子,那你想要什么?”未待闻录回答,脑中陡然闪过盛绍辰的脸,盛荀彰神色逐渐阴郁,难不成想当他弟媳?一股无名火袭上心头,烧得他理智尽失,盛荀彰把笔往桌上一拍,面沉如水:“你想都别想,我不可能允许你进我盛家的门。”莫名其妙被吼,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吃什么都不吃亏的闻录,他完全不晓得盛荀彰脑补了些什么,但不影响他怼回去,“谁稀罕进你盛家的门,求我进我都不会进。”盛荀彰闻言眸色一凝,沉声道:“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闻录抱臂冷嗤,神色间全然不屑:“谁反悔谁是狗。”闻录暂时在盛荀彰家里住下, 他的房间被安排在一楼,恰好与盛荀彰的卧室呈斜对角。“没事别上二楼。”盛荀彰回屋睡觉前叮嘱。闻录很想对他翻白眼, 手指却轻佻地缠住盛荀彰垂落的腰带,轻轻甩了甩,“那盛先生记得守好男德。”盛荀彰耳朵瞬间红得滴血,裹紧睡袍迅速上楼,“不知廉耻。”看着男人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闻录笑得很大声。忙忙碌碌折腾一晚上,闻录次日清晨依旧按照生物钟苏醒, 揉着眼睛进浴室洗漱。“砰!”闻录捂住撞红的额头, 慢慢蹲下, 浆糊似的大脑跟着清醒, 他昨晚留宿在盛荀彰家,这里不是他的出租屋,浴室也不在这个方位。洗漱完换上运动服出去,正遇上准备出门的盛荀彰,盛荀彰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 运动裤,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在熹微的晨辉下宛如大师笔下的神作。一股热意窜上闻录胸口, 柴火噼啪燃烧, 烧得他口干舌燥。
盛荀彰同样有些出神, 闻录长长的头发用一根橡皮筋随意扎在脑后,零星几缕垂落在耳畔, 营造出慵懒而不显凌乱的氛围感,白皙的面庞迎着晨光, 好看到几乎不真实。客厅里两人不约而同保持沉默,双双离对方远了些, 生怕自己胸口小鹿撞树的动静被发现,于是谁也没发现彼此不对劲儿。两人一前一后出门,闻录专门等盛荀彰离开几分钟后才走,结果一推开门就在门口见到了人。“你怎么没走?”闻录吓了一跳,睁圆了眼睛。盛荀彰拿出卡,“没卡你乘不了电梯。”闻录恍然大悟,他还真忘了这茬,摸摸鼻尖跟在男人身后,“谢谢。”“嗯。”盛荀彰淡淡应了声,进入电梯里他瞥了闻录一眼,“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在盛荀彰眼中,闻录和盛绍辰年纪相仿,生活习惯应该也差不多,年轻人大多喜欢熬夜和睡懒觉,很少会大清早起床运动,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闻录是否别有用意。闻录打了个哈欠,语调懒懒,目光却很坚毅,“我习惯这个点起床跑会儿步练功。”经他一提,盛荀彰才记起闻录是个舞蹈生,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跳舞确实需要坚持,只不过从前在他耳朵里,闻录似乎除了追着他弟弟跑,一无是处,难以想象闻录会在练舞上下多少苦功夫。脑中浮现温泉里月光下,翩翩起舞的身影,哪怕盛荀彰这个外行,也能看出对方舞蹈功力出神入化,能跳出那样动人心弦舞蹈的人,究竟是何种模样?说起来,他受伤困在山洞里,迷迷糊糊间又看到了那道身影,一样的惊心动魄,一样的叫他魂牵梦萦,难以忘怀。不过在医院里苏醒后,盛荀彰便确定自己多半是昏迷时产生了幻觉,山洞里除了他就剩闻录,他心心念念的“月中仙”总不可能是闻录,所以只能是他潜意识作祟。“这样。”盛荀彰没太当回事,闻录在澜舞念书三年籍籍无名,倒是在d大因为盛绍辰的缘故众人皆知。眼看要大四,闻录终于醒悟比起追男人练功更为重要,挺好的。闻录礼尚往来问候他的伤情,“你的伤,出来运动没关系吗?”盛荀彰不以为意,云淡风轻道:“医生说不剧烈运动就行。”太阳逐渐升起,闻录看了看时间,盛荀彰跑了大概有二十公里,这就是他说的不剧烈运动?闻录跑不了二十公里,他只跑了十公里便在空旷的公园里开始拉伸,练习基本功。迎着朝阳去上学的小学生嘴巴张得老大,“哇——他会飞诶!”“仙女姐姐!”跑进一看,闻录一个旋转轻盈落在地面,额上汗水打湿发丝,衬得他的皮肤白如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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