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蒋冬河没有与倪雪对视,只是淡淡道:“好了,先排练吧。”离正式演出只剩下两天,而蒋冬河却是第一次见到其他组员,时间的确很紧急。几人先排练了几次,基本磨合得没什么问题,刘樨芹说:“没想到小蒋还挺有天赋,我感觉我们练得也差不多了,正式演出需要换装,衣服是我向话剧社的同学借的,看着不太好穿,我们再穿上衣服试几次,提前适应一下。”衣物和饰品都装在一个箱子里,被刘樨芹放到了教室一角。彭尧去把箱子搬了过来,“我看看都是些啥。”箱子打开,几个人都凑过来看,最上面是一条酒红色连衣长裙——怪不得刘樨芹说衣服不好穿,连衣裙是缎面材质,在灯光下会流淌出不同的光泽,剪裁十分修身,鱼尾状的裙摆垂到地面上,背部则采用了露背设计,后腰处有两条相互交叉的纤细绑带。彭尧微微睁大双眼:“我去,这么刺激……”“这条裙子就是公主在订婚宴上穿的那一条,相对正式一点,但是没有婚礼那条那么隆重。”刘樨芹说。“好辛苦啊,还得穿着这玩意逃婚,”倪雪也看着这条裙子,十分怀疑,“这我能穿得进去吗?”“应该没问题,我特意叮嘱的借大码女装。”压在连衣裙下面的是公主的假发,亚麻金棕色长卷发,蒋冬河看了看这顶假发,又看了看倪雪,忽然若有所思道:“怎么跟你高中戴的那顶有点像……”还不等倪雪捂住蒋冬河的嘴,其他人已经将耳朵支了起来,不错过任何一个八卦的机会,当即开始打听:“嗯?什么情况?高中?倪雪高中也穿过女装?”蒋冬河如实转达:“是啊,高中那会儿穿的制服裙,还说自己就是穿着玩儿。”彭尧:“哇哦,深藏不露啊。”刘樨芹:“哇哦,原来是熟练工。”事不宜迟,倪雪用胳膊勒住蒋冬河的脖颈,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不要再说了!!!”倪雪很生气,但倪雪无从反驳。因为他确实穿过制服裙,在面对蒋冬河的提问时,也确实回答的是“我就是穿着玩儿”。果然,穿一次女装后患无穷。他当时就该再心狠一点,不该答应反串的提议!而且……倪雪还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人生仅有的两次女装经历都有蒋冬河在场?孽缘,这该死的孽缘。看着倪雪炸毛,蒋冬河笑了笑:“我又没给出负面评价,其实我觉得还挺可爱的啊。”倪雪反应很快:“是我可爱还是我穿制服裙可爱?”
很好。又是一个坑。蒋冬河的大脑同样高速运转——说倪雪可爱呢,好像有点怪怪的;说穿制服裙可爱呢……那就更奇怪了,况且蒋冬河并没有对这一类服饰的特殊喜好。两相权衡之下,蒋冬河说:“你。”倪雪看起来变得开心了一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哄。相较于倪雪,其他人的衣物没有这么繁琐,每个人不只有一套,大家各自从箱子中拿出来收好。除去衣服,箱子里的东西很齐全,还有一些饰物和化妆品。刘樨芹说:“那我们就先换衣服吧。”教室里有监控,几人就换了地方,来到有单独更衣室的学生活动中心。刘樨芹走进女更衣室,剩下三个人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倪雪脱掉身上的衣物,拿起那条开场时就要穿的酒红色礼服裙,套在自己的身上。尽管是大码女装,但倪雪毕竟平时穿惯了宽松的衣服,还是觉得这条裙子实在太紧,严丝合缝地贴住了自己的身体,差点让他感觉呼吸都不通畅。人勉强塞进了裙子里,还剩下两条没什么实质性作用的绑带要系好,倪雪尝试了一下,却发现双手在身后cao作还是有些难度。倪雪深呼吸一口气,做出一个决定。更衣室都是单独的隔间,他用手指叩叩右边的门板,问道:“蒋冬河,能帮个忙吗?”蒋冬河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怎么了?”“帮我系一下后面的绑带。”倪雪说。“嗯,稍等。”蒋冬河已经换完了自己的衣服,他登场时就已经是在流浪途中,所以衣服很简单,只是一件做旧的衬衫和深色长裤。他整理完毕后,敲了敲倪雪的隔间的门。倪雪将门打开,“进来吧。”蒋冬河关上房门,又见倪雪转过身,背对着他,用食指指了一下,“就是这两条细长的带子,我总是系不好。”他先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后背。那片皮肤光滑、细腻,没有任何瑕疵,直观地展露在人眼前,倪雪的肩线平直,凸起的肩胛骨形状漂亮,中间则是一道深深的背沟。倪雪还没有戴上假发,一头短发搭配这条曳地长裙,竟然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多违和,这是一种无关性别的美,而每个人都具有欣赏这种美的能力。见蒋冬河迟迟未动,倪雪疑惑地回头望去:“怎么了?”更衣室的单独隔间十分窄小,挤下两个成年男生已经是它的极限,周围没有一点多余的空地,因此蒋冬河不得不跟倪雪贴得很近,在倪雪转头的时候,嘴唇险些蹭到了蒋冬河的嘴唇,触碰到了对方唇角处的一块皮肤。蒋冬河微微屏住呼吸,向后退了一小步,后背撞上更衣室的门板,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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