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太暗,但借着窗外的月光,王滔仍然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不,是吸血鬼。他的心脏仍然像被捕捉正在挣扎的鸟扑腾翅膀一样,但比起害怕,竟然是疑惑和愤怒多一点。
除却略长的头发,更白皙的皮肤,被血色侵染的琥珀色瞳孔,这个血族凭什么跟杨涛长的一模一样?!在最初见到他时的疑惑和犹疑几乎只停留了几秒,就让他否认了眼前的吸血鬼是杨涛的这个选项。
凭什么?!凭什么长的这么像他?
他从被抓到现在,无时无刻都在感到仇恨,他觉得这个自称叫无畏的吸血鬼眼底的红色是污染了杨涛的眼睛。
身上的疼痛钻心剜骨,白色的丝绸衬衣已经被染红大半,那些都是被眼前这个吸血鬼的风刃所伤。他刚刚见过了他的翅膀,是玄色,在月光下像是被镀了层银色的光,他不仅是纯血,还是贵族。
或许是看出他眼中炽热的恨意,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的无畏终于有了点反应,确实很不屑地笑出声,声音从幽幽的黑暗里传过来。
“你的仇恨从何而来?”
“你杀了我的某个堂弟,我本该杀了你,却瞒着家族放过了你,你应该感到感激。”
“那是他该死,”王滔眼中嫌恶更深一重,咬着牙看向他,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回复他∶“那你就杀了我,别妄想我对你们吸血鬼乞怜!”
无畏在黑暗里沉默着,像是在隐忍什么,又很不耐地捏着皮质沙发的扶手,眼睛里的血色将琥珀色彻底侵染了。
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王滔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银制匕首,紧紧盯着他。
“杀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无畏站起来接近他,眯起眼睛看着他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用更危险而缓慢的声音提问∶“我更想知道,你的血为何如此特别?”
“你知道我的血特别,就该知道,这味道足够吸引别的吸血鬼过来。”王滔不回答,也毫不示弱,捏着袖口对他说∶“我需要止血。”
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努力放缓了呼吸,试图让血液的流速减缓,不然不消多久,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无畏的风刃强大的过分,在最开始是对他下了死手的,若不是这些血引起他的好奇,他早该上天堂了。
他抬头看着无畏更接近自己,他似乎在认真考虑自己的建议,那张和杨涛一模一样的脸便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冷冽,那是王滔想象中杨涛如果是只吸血鬼会有的样子。
为人类止血对于吸血鬼来说太简单,他知道像无畏这样强大纯血血族,哪怕只是指尖的一滴血,都能治愈自己身上致命的伤口。于是无畏抬起手的时候,他以为他是要用手指摸自己的唇,下一秒却被压倒在了这张床铺上。
“你做什么?!”
一秒的惊恐过后,王滔反应极快地伸出手,将手里紧握着的银制匕首刺向他,却在下一个瞬间就被冰凉的手指压住了手腕,按在床上。他知道自己受了惊的眼神落在无畏眼里只会被嘲讽,因此只能用写满了恨意的眼睛瞪着他。
他因为反抗而急促的呼吸和无畏轻而缓的呼吸交错着,在极近的距离里,王滔和那双红色的眼睛对视着,却未生退意。
“你想做什么?”
“看来你对自己的血对血族的影响有多大还一无所知?”
无畏的语调冰冷,毫不费力地用一只手按住他那只试图刺伤自己的手腕,一只手捏着他下巴,埋头在他没有扎着绷带的另一边肩颈里闻了闻,似乎在思考下嘴的位置。王滔的身体立马爬上一股阴冷,像被墓地的风从头吹到脚。
下一秒,被尖牙刺痛的感觉就从脖颈上传来,然后向着全身蔓延。被血族吸血的愤恨和羞耻感瞬间侵占了王滔的心脏,他用另一只还算自由的手不断推拒他,可无畏纹丝不动,自己的力气也越来越弱小。
“哈啊…”
他仰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体却随着血液一点点离开身体而变软,最后拍打他的手也垂了下去。
血液里有若有若无的夜合花香在蔓延,王滔怀疑那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而自己就死在这腻人的花香里,死在自己的血液里。他渐渐感觉不到疼痛,被粗暴按住的手腕,被紧紧捏着的下颌,和左腹的伤口。
王滔觉得自己其实是不怕死的,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这个家族的吸血鬼手里,也不该这样屈辱的死,于是又用尽全力试图挣扎,得到的是又一次的镇压。他听到吸血鬼的呼吸在自己耳边加重,又罕见的急促起来。
终于,在他的瞳孔快要涣散前,无畏收起了尖牙,从他肩颈上抬起头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血液中夜合香气的引诱下罢手有多么艰难,更何况是对一个许久没有吸食过人血的吸血鬼。那血液的引诱却不止于此,他本该没有人类的体温,却莫名地感受到燥热,因此正在竭力平复。
身下的人类似乎已经不再挣扎,连那细弱的呻吟声也消失许久,他索性松了王滔的手腕,从他身上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那把银制的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