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点点头,见弟弟沉浸在回忆的舒心的模样,便也不由会心一笑。
erika便是上学时黎若就曾听程霁阳提及的他的住家保姆——从法国到中国,这位妇人伴着程霁阳从小长大,更在程愫事业繁忙之际寄予他恰如父母亲般的照料与教导。相比保姆,她其实更像是一位令程霁阳依赖崇敬的长辈。
故而,她来中国一趟,黎若心知程霁阳这等同于就是带着他去“见家长”。
如今也已于快消业内闯出了些许声名的、总也稳重老成的黎总,今日便久违地又添上了一丝紧张。
可真当见到妇人本人,却发现多余的焦虑似乎也无必要——相比起一名长辈对小辈恋人的审视或考验,erika却仿佛更像一个实实在在为程霁阳感到欣喜的身份平等的挚友。
“chouchou,谢谢你能把你的宝藏介绍给我。”
亲昵的拥抱与简单的介绍寒暄之后,erika握着程霁阳的手真诚道,“没有什么比能看到你幸福更让我开心啦。”
看着久未相见的、自小等同于母亲一般的阿姨坦诚所想,程霁阳同样心中感慰,又再一次同小时候一般跳进妇人怀抱中,“我就知道erika阿姨最支持我了。”
黎若含笑着凝视弟弟一如少年时候的轻快背影,又在撞见erika的眼神时回以轻轻一颔首。
二人同时在乎着、爱着的人能再度快乐如往昔,一切便已是足够。
erika和程霁阳多年未见,既是引荐的目的已达到,黎若心知也该是时候为他俩留出独处时间。
转身一下楼,却看见许久不见的程愫从玄关走进来。
黎若客气地点头招呼,“程阿姨好。”
程愫别扭地扯了扯嘴角,最终露出的表情也着实勉强得不像一个笑。
自从黎若程霁阳二人真正在一起,程愫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纵是这一年多以来也时常往返于中法,却很少再踏足程霁阳的公寓,与儿子谈话间的主题往往也会刻意避开他与黎若的情感话题。
黎若自有自知之明,未免碍着他这位阿姨的眼,他便也甚少在她面前出现。
如今于老宅偶遇自也不免尴尬——而除此之外,瞧见程愫间或飘向楼上的眼神,黎若却能隐隐感知到她沉默之下的暗藏的更多情绪。
“程霁阳待会儿会下楼的。”走下最后几格台阶,黎若邀请道,“晚餐都是现成的,您也和我们一块儿吃饭吧。”
“不必了。”程愫冷声道,“我只是回来拿个文件罢了……”
“一开始就没邀请我,哼。”程愫讪笑一声,“这小子怕是也不怎么想我一起吃呢。”
心中料想被逐渐证实,黎若深叹口气,又缓慢走到程愫跟前,“不是这样的,程阿姨。”
黎若格外认真地注视她,“您明知道程霁阳他很爱您,就像您也爱他。”
“您明知道,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选择把我带到您面前,是因为他在意您的感受。”
心知一些事已经到了其时机,顿了顿后,黎若又毫不犹豫地开口,“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点冒犯,不过抱歉,我还是得说……”
“那是因为,他知道在您看来,爱得有诸多条件,最好得是安全的、不会令他陷入太深感情用事的,最好是对他事业有所助益的……唔,当然更好对象不是我,不是跟黎东明有关的。”
黎若悻悻地笑了下,又继续道,“可在erika眼里,只要确认他是真实地在被爱着,就足够了。”
“明知道冒犯,你还要说?”程愫棕色的眼瞳里,沉淀着一名母亲被质疑时的暗流汹涌的愤懑,
“黎若,你以为你自己是ada的什么人,你哪儿来的资格审判我?!”
“这是我在法国时的初中毕业照,是不是笑得很蠢呀?”
曾安放过少年时光的卧室如今伫立着程霁阳与兄长两个人,他轻轻抚触过书桌上立着的相框,又因了那上头的自个儿的傻笑不禁莞尔。
“不蠢啊。”穿过遥远的时光,黎若仿佛能得见曾经那个更为年幼的、天真稚弱的弟弟,“我觉得挺可爱的。”
程霁阳不在意地耸耸肩,又继续为黎若介绍着自己房间的布设。
“再旁边嘛,就是一些法文书,那会儿中文英文都一般,还是喜欢看法语原版的……”
手指途径过书架上齐肩而立的陈旧书籍,又最后来到书桌边缘的小储物盒。
“这个嘛,哈。”程霁阳旋开盖子,里头竟是一颗颗垒得高高的金属瓶盖儿,“你知道吗哥?我小时候收集了可久呢。”
黎若心下了然,“喝你爱喝的碳酸饮料集齐的?”
“对啊!”回忆扑面而来,程霁阳又笑得眼睛弯弯,“那会儿班里不知道谁说的,集齐九十九个瓶盖许愿就能成真呢。”
“哦?”闻言,黎若挑了挑眉,“那你本来想许什么愿望来着?”
“……说实话,早忘了个精光。”程霁阳讪讪地吐了吐舌尖,“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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