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菜馆的三人闹剧后,过了许多天,沈以柯才再次出现在了程霁阳的办公室。
那人口口声声说是这次出差完成、今晚就要回邻市,想着就近便来与程霁阳道个别云云。
“下周全球消费品大会在本市办,你还得来出差吧?”
程霁阳摆出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几天的功夫,有什么别好道的……”
“怎么什么都被你看穿?”沈以柯被当面拆穿,却也不恼,仅只懒懒地扬起唇角,“好吧,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不然怎么给你发微信你都不回,还非得要我来找你?”
程霁阳眯起眼看他,“你有做什么值得我生气的事吗?”
同他对视好一阵,最后还是沈以柯先败下阵来,“……好吧,那天我也只是想着试探一下。”
“想看看小时候被你那样挂在心上的哥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沈以柯抱臂感叹道,“想看看……你们如今是什么样的关系。”
“而这根本不管你的事。”程霁阳对这回答不觉意外——不过是直男的诡秘的好奇心,而他也并不打算宽容友人突破这最基本的边界感,“沈以柯,你越界了。”
“是嘛?”
沈以柯陡然收起笑容,“那如果我说,我是故意越界的呢?”
“ada,你知道我来到邻市以前的那几年,想起你时,内心最为纠结的一个问题是什么吗?”
沈以柯倏然郑重地凝视起面前人,“我在想,如果在hec读书的时候,我就能发觉自己其实也有gay的倾向,我们之间的发展,会不会从那时起就不一样……”
“那可能你现在也不会有机会重遇你的白月光哥哥,你或许会愿意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直到……”
“别说了。”程霁阳疲惫地阖上眼,他不曾预料过这段谈话的转折,但自然地——他也不是傻子,话已至此,又如何能听不懂沈以柯话里话外的暗示。
也难怪黎若那日这么提防反应又如此大,原来人心常有变数,现在的沈以柯,当真对他存了那样的心思与情感。
“无论你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现在都不是好的时机。”程霁阳诚恳地总结道。
“而如果你非要提到以前……”
昨日之日不可留,程霁阳也只是根据自己的生活观直言道,“那么我只能回答你,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假设的。我也一直都不是一个爱假设的人。”
“而我对我哥哥……”不同于方才的坦诚自信,程霁阳的陈述陡然有些艰涩,“我对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至于究竟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想这未必需要同你解释。”
因为那份感情……明明连他自己都暂无法定义同厘清。
那次在粤菜馆的爆发过后,持续了半个月的午餐速递就此终结,黎若也再未主动找过程霁阳。
程霁阳亦再未点开过那个熟悉头像的微信对话框。
他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黎若——母亲一度告诉他,如若能精准地计算出每一个维度的情绪情感,人类便再无脆弱的可能。
告别了脆弱,便就是告别了痛苦。
可整整十年过去,程霁阳依然没将他对黎若的那一份情感辨认清楚、计量明白。
他以为时间足够将年少时那傻气的仰慕逐渐冲淡;他以为捆绑了他的本应只是身为弟弟的天性和血脉,而如今已自己业已成熟成长,对于黎若,他理应再无任何多余的执念……
然而那个人的一切偏又这样莽撞生猛地朝他汹涌而来。
身为兄长无微不至的关切关怀,身为同性强势迸发的性吸引力,还有直至那天才对他袒露的……他磅礴的强烈的那想要占有程霁阳的欲望。
他明知这渐渐失去掌控的一切已不应当再被继续,也知道与程愫约定的在国内的时间已处于倒计时……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昭示着,他们兄弟二人这即将走向失控的关系,除却就此按下暂停键,似乎已再无其他出路。
可如此,便真的就是他所想要的结局吗?
再次被黎若找到的时候,程霁阳正身在公司年中举办的协同头部供应商进行的圆桌会议。
那人先是时隔许久直接使用微信给他拨来语音电话,当身在会议室主位的程霁阳断然按下拒听键,他后又通过成雨,直接趁着会议的茶歇找上他。
“黎若,不管你想说什么,我还在工作。”
虽然久违地看见黎若也令他心中熨贴,但,面对工作,程霁阳自信自己从来足够地理性守矩,也并不赞同无论是曾经的沈以柯、抑或是现在的黎若,这般不分情势的肆意逼近。
可下一刻,黎若的话却令他整个身体趋于僵硬。
“程霁阳,你听我说。”黎若紧张地皱眉,“这段时间,让你们公司安保给你筹备一组足够信得过的保镖。”
“镇上派出所的李叔收到消息,高大文在狱内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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