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雨挑了挑眉,“毕竟不可能知道你具体的流水情况——所以,小黎哥,得亏你养成了顶好的一名成熟销售的习惯。”
成雨直接从背包里翻出了自个儿的笔记本又随即摊开在柜台,里头正记录着她密密麻麻的计算过程。
“这些年你把每个月的毛利和净利润都记录得很明确,我根据那个利润表拆到每个月详细算了算,德惠幼儿园的账期大概是在一个月左右,虽然中间相差不久,但如果说两年前的十二月份他们给你打了款,那就意味着,早在十一月份,那批货他们已经收到且投入了使用……”
“十一月份已经存在的货物,根本不可能印上今年十二月的限制使用日期。”黎若眼睛一亮,很快接收到了成雨话中的重点,“超过了两年保质期,这已经不合规了!”
“没错。”成雨吐了吐舌轻松道,“所以,要么这批货不是来自于你,要么就是幼儿园方见舆论太大想推脱责任,所以根据你们当年交易记录的时间p了个刚刚好的限制使用日期上去……”
“成雨!”黎若难得激动——虽网络上热点已退,但没有人会在面对囫囵不明的真相时甘愿憋屈受辱,“你真的……太优秀了。”
“程霁阳说得对,你真的是值得他培养的好人才。”
“其实……也是多亏程总特意安排我去了电商销售部,不然我也不会想到从数据的角度去思考和推论。”成雨又推了推鼻梁的眼镜,随着提到程霁阳,嘴角也不自觉地沁出笑,
“你知道吗小黎哥?我原来是市场营销专业出身,对转型还有犹豫来着,但是是他告诉我——过去许多年,做品牌的,无论是国内或国外,快消或是耐消,多数都是重市场营销而轻销售,丝毫不重视后端链路的决定性价值。”
“但在他小时候,有个人曾和他说过,内心多爱钱表面都不能沾有铜臭味,这是人的劣根性,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所以咱们古代才会有文人高贵商贾低下的阶级划分,现在也没什么不同。”
听到这里,黎若有些讶然地抬了头。
“但他说……”话语间,成雨的双眸跃入了日色的闪光,又像是本来就如此灿然且明亮,“如同没钱不值得可耻,有用钱生钱的欲望和动力同样一点儿都不可耻,创意和想象力很值得赞美,但只有野心和创造力才能改变世界。”
霎时间,黎若的眸前仿佛出现了十年前年少气盛的自己与形影不离跟随的程霁阳;又似乎现出那个自己本无幸得见的、做销售那几年张扬肆意的他的弟弟。
眼前像是成雨正在喋喋不休,却也像是那样的一个他正在昂然地表达。
笑着深叹口气,无论经历多少的误会与偏差、隔阂与挫磨——程霁阳竟依旧用二人那总能达成一致的认知,直接或间接地帮助到他。
虽网络上关注趋势已去了大半,但当黎若在个人账号上带上话题又细细说明了自家公司与德惠幼儿园一直以来的交易账期问题,及与之对应的、洗手液照片上限制使用日期的猫腻,还是有不少路人于评论底下为他撑腰。
加之小店之前在镇上营造的好口碑,不久后又有许多理智的镇民为他站队发言。
只道是在他这里买东西向来价格实惠、效期新鲜,之前那阵舆论波及他太深,听说更有无脑镇民前去店里闹腾,最近采购油盐酱醋时果然看到人家那店都被闹得关张,害得自个儿只能走更远的路去超市里买更贵的货品云云。
结果自然是帮着黎若在理性尚存的网民这儿卖了波惨。在那之后,又见着许多人来店门口议论围观、聊表支持,黎若不擅将自己的困境渲染分享,便也只简单回应道小店会在装修后重新开启,望届时大家多多支持。
幼儿园这会儿倒是很擅长装死——直到事情满打满算过去一个月后,他们才从公众号发布了官方的说明,证实真相是园内某某清洁人员将劣质洗手液倒灌进美乐使用完的瓶子,适才造成一连串事故与误会,如今园方已将涉事人员开除,未来望公众继续监督。
有关那暧昧不明的保质期特写的照片,及对应的对美乐品牌方和后续对采购渠道的那一系列牵连,他们则统统缄口不言。
当事人母亲在个人账号表示不接受道歉,后续还是会尽量尝试走诉讼渠道维权;黎若看了同样颇为无语,只觉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园方,通过此事彻底看清未来断绝合作,或者也好。
夏去秋来,大半时间都窝在镇上思量着重装事宜,黎若基本将市内小店交给雇来的小工托管,偶有几次听他说店内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看着就像金领的男子来寻他,黎若闻言通常会沉默一阵,接着却也并未再给予回应。
之前车里的那次对峙后,着实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程霁阳——黎若打算干脆让二人再冷静冷静。
再听见有关弟弟的消息,竟还是通过曾经串联起二人关系的成雨。
“你们公司给他举办的欢送会?”黎若诧异道。
“对,就在下周二。”电话另一头的成雨如今跳出秘书的职位,对她家老板的缺陷亦是直言不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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