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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发疯大舞台(7 / 14)

我两腿登时有些站不稳,推开那些围在他身边的人,也不记得我当时是怎样走在他身边,将他揽入我怀,我只记得,他的手在我的手中,慢慢变凉,我怎么也捂不热他。

我急忙撕下衣裳,为他将伤处包扎好,我那时才体会到,人的生命都是很脆弱的。像慈松的血流的那太多,已经是一刻也不能耽误的地步。我一直抱着他向行府跑去,路上也不敢流太多眼泪,实在怕看不清他,又看不清路。

行府无人敢拦我,我紧闭门窗,将他放在床上,施了法术为他治伤。此刻我也顾不上在凡间施法会受到反噬的禁令了,我只想让他变得暖和点,再暖和点。

那几日,我真的不敢离他出三步远,医官让煎的药我也细细的看了方子,因为怕别人下药,每一碗我都替他尝过。

下午长史和司马便来看望慈松,说是正在调查慈松此处遇害之事。他们两个精神未定,一直向我这个慈松的亲信试探。

“三皇子的余党策划的此次刺杀,他们定是对刺史大人心中不满。”

芜州长史看向司马,“可是现在刺史大人还未苏醒,那些人……”

官场上的事我听得烦躁,慈松还躺在那儿,一动不能动,他们说什么我都不想关心,只觉得他们打扰了慈松的睡眠。杀人本来就要偿命,还唠叨什么?

我喂药的手微微一顿:“无论调查出来是谁,都不要留下后患。”

我盯着他们的眼睛,以神的威压向他们发出命令。

“慈松若是醒了,你们千万不要立马和他说这些。”我吹了吹汤药,“他不喜欢听这些血腥的东西,我怕他听了又难受。”

说完这些事,我便以慈松需要休息为由,将他们请了出去。

直至关好门窗,我做在床边,心里也还在默念:慈松,你什么时候能醒呢?

医官还说慈松这一次伤及了根本,可能会落下病根,我也只能先治愈他一半的伤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再慢慢温养他的身体。

我想,他这次醒来,我绝对会好好照顾他,不会任由其他人离他离得那么近。

我握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手抚着我的脸,此刻看起来便像他在温柔的安慰我。

到了夜里,我替他擦身后又定定地看了他,直到他轻咳了几下,我立即将被吹开的窗关紧,点上蜡烛为他倒水。

不料蜡烛刚点起却被一阵冷空气吹灭,松针的味道突然冲满了整个房间,我如芒在背,回头一看,刚关上的门大开着,雾气四溢。待雾气散尽,我定睛一看,果然是师叔,他穿着一身灰袍,戴着斗笠,此时夜间阴森,衬得他如罗刹一般。

“别来无恙啊,你小子终于来芜州了。”

他将斗笠揭下,走到桌前,放下它。

你以为我想来芜州,这是块什么好地吗?我懒得回答他。

他指着躺在床上的慈松:“你都舍得为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倒水,却不为你的长辈倒水?”

你算什么长辈?我不愿理他,倒了水之后就去慈松榻前,口对口的润润他的嘴巴,使其不必太干裂。

“怎么,你也想同我接吻吗?”

我实在想膈应他,想也不想话便说出来了。

师叔顿时一脸嫌弃:“我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一处——人族一点伤都受不得,在他百年之后,难道你要与他同葬一个棺椁?”

我坐着看他,“师叔,你的问题也太多了。”

“我先前便于你说过,要你修行无情道,如果你听我的,现在的法术便会精近百倍,何以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山神?”

小小的山神怎么了?如果我不是山神,我现在还在泰山上与世隔绝,便永远都遇不到慈松!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为他动用仙法,如果这地方不是我在管辖,你徇私枉法之事早已上达天听!”

“你不回我,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此次治水有功,待他醒后,你便跟着师伯去做临天官,监察六界,连仙牌我都已经给你请好了。”

临天官?那是六界巡查之职,任务繁重,每一次离开,动辄十几二十年,慈松一人在凡间危险,我怎么可能放他一个人在这儿?

“这也是师祖的意思,因爱有求,为一个人类求长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人神相恋天庭固然不禁止,但神为人付出法力则是大罪,一旦被发现,你看有谁能保你?”

他观察了一番我的神色,又安慰我:“他的身体也就那样,估计也活不过五十,能陪你多久?离他远点就会忘了,师叔也不是没有年轻过……”

我开始不再执着于求长生之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修炼的天赋,而且强行改变因果所造成的结果也并非是我们两个可以承受的。

与师叔相见的第三天后,慈松醒了。

芜州政事很少,也可能是因为它接近京川,天子脚下,无人敢犯事。

长史、司马将此地管理的井井有条,慈松醒后就很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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