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会儿醉得不轻,只是不经意间扫过隔壁包厢,正瞧见对座的男人仰面饮茶,手腕一串清玉衬得腕骨清瘦纤细。
那人面相清冷俊雅,沉黑眼眸中平静无澜,削薄唇瓣被茶水浸得湿润,下颌处有一枚小痣。男人身上的白衬衫规规矩矩扣到最上方,看起来正经得不行,跟他身边这一堆纸迷金醉的纨绔子弟一比,显得尤为不同。
陆烆当时就酒醒了一半。
只可惜对方连眼神都不曾落在门外。
包厢里边的人管他叫黎老板。
陆烆听进心里,倒没去打扰人家雅兴。等他第二天睡醒派人一查才知道,这小老板来头还挺大——正是亨安集团黎家那位大公子,黎录。
也不怪陆烆没见过,两家从无交集,黎录又从小受生母影响,素斋拜佛,深入浅出,刚年满二十四。
足足小了他八岁。
陆烆要是早几年知道黎老板长得这么合他口味,估计等人刚成年,就得连拐带骗哄上床好好疼爱一番,即使他晚到些,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改。
他隔天就以公司合作为由约了黎录。
正儿八经按流程递上的请函和花束送到办公室时,黎录正垂眸望着视频里抵死纠缠的两具男性肉躯,白皙颈项上透出淡淡青色血管。他神情冰冷,胃里直泛恶心。
陈易隅已经不是第一次绿他了,且屡教不改。
黎录这些年很少动怒,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让他耐心殆尽,自然也不再顾及两人那点日渐疏离的感情,直接拨给对方,却足足等了一分多钟才被人接起。
他冷声道:“陈易隅,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家。”
“哦。”陈易隅十分恶劣地笑了下,“录哥,你又派人监视我啊?”
黎录眸色一沉。
陈易隅说:“你烦不烦,赶紧把人都他妈撤走。”
那边传出一阵肉体相撞的淫声,像是男人摁着小情人让对方叫得更骚更浪,听得黎录浑身血液发凉,额角青筋直跳。
陈易隅继续道:“听没听见?”
“滚。”黎录极其嫌恶地拧眉。
对面传来一声清晰痛苦的喘叫,陈易隅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小情人身上,拿起手机,朝黎录戏谑道:
“我滚?黎学长……哦不,现在应该叫黎总,黎老板。”
“老子忍气吞声给你当了八年的地下男友,以前操你一下就像要了你的命,现在你连操都不给操了,玩儿人呢?”
陈易隅嘲道:“就算训狗也他妈不带连口肉都不给吃。你金贵,碰不得,滚就滚,谁他妈爱供你谁供去吧!”
电话一如既往被人狠狠挂断。
黎录将视频文件彻底粉碎,靠在办公椅上,目光扫过桌面上摆放着的合照,男人沉默地伸过手将其倒扣下来,修长指节落在相框背面张扬飘逸的字迹上,他头痛欲裂。
办公室外响起助理的敲门声。
黎录压下眸底翻涌的复杂情绪:“进。”
助理将白玫花束和请函示意给他看,有些不知所措:“黎哥,陆氏集团那边说有个合作要跟咱们谈……这是他们陆总送你的白玫瑰。”
哪有人谈合作送白玫瑰的。
黎录说:“请函给我,花随便找个地方放吧。”
助理点点头,从角落寻了个花瓶,插上白玫瑰。
——没想到一连插了七八天。
陆烆实在低估了小老板,有合作他是真不谈。
花照送,变着法地送,因为除了花以外的礼物都会被人原样退回。红酒、玉石、藏品……在得知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玉手串被退回后,陆烆这边一结束国外合作就立马登机回了国。
黎录刚上完香,从佛寺长阶走出来,就被两个高大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他抬眸淡淡扫过阶下停立的车,捻了捻手指,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背后也站着好几个黑衣保镖。
“…………”
海边别墅,满室通亮,卧室被主人彻底反锁。
“……呃啊!”
陆烆粗鲁地把人掼到床上,听见小老板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痛吟。他手上松了松力道,拿软枕垫在这人颈下,扯掉蒙住黎录双目的领带。
黎录抬头望着这个陌生强势的男人,唇色有些苍白。
他从被人强迫坐进车里,到被人扛着丢到床上,整个过程都深陷黑暗之中,天花板上强烈刺目的灯光晃得眼疼。
他闭了闭眼,长睫在眼睑处落下淡淡扇影。
陆烆掐着黎录的脸,问:“不理人?”
“你可真高冷。”他说,“教教我,怎么追。”
黎录难受地睁开眼,他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将他圈禁在身下的男人一股子蛮力,沉黑西装下包裹着饱满健美的肌肉,并不贲张,而显得极具力量感和侵略性,强劲有力的手臂撑在他脑侧,眼神如同擒获猎物的暴虐猛兽。
黎录盯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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