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澜,都几点了,还不赶紧起来,今天开学不知道吗?整天懒懒塌塌的。”
中年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不足15平米的小房间,震的床上的我一阵耳鸣。
“才几点啊,我下午才返校呢。”
“你管几点,你就不能起来也背背单词古诗?一点不求上进。”
她不耐烦的拉开窗帘,阳光透进房间,我抬手去挡那刺眼的阳光,对于我妈刻薄的挖苦像是没听见。
闻着屋里飘进的饭菜香味,我咽了咽口水,昨天兼职回来的晚,家里没给我留菜,我倒头就睡了,这会儿闻着味倒是饿的厉害。
“赶紧起来啊!还等我扶你啊。”
江丽见我不动,瞪了一眼,一转头看见了床头灰色的内裤,“你看看你这生活习惯,裤衩脏了自己不知道洗,可哪乱扔,这么大了也不嫌丢人,我真是看你就烦。”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扔的,万一是我哥呢?”我起身,习惯性的回嘴。
“少放屁了你,你看看小寒书桌,再看看你。”
闻言我看了看窗边那两个老旧红漆木书桌,确实是一个干净整洁,一个杂乱不堪。
“再说,你什么时候洗过衣服,都是叫小寒给你洗,窝囊死你得了,我告诉你啊,小寒升高三了,学习任务重,他可是要考名牌大学的人,你爱混就混,以后别有事没事都找他,影响他学习,听见没?”
我有点不服,我怎么就影响他学习了?
“凭什么?我哥愿意给我洗的,我哥又没说不让我找他,难道不找他找你们啊?”
江丽听我顶嘴,气的又圆又胖的身体直颤,我以为她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打我,我也不动,打就打呗,反正以前也没少打,无所谓。
“讨债鬼!”她出乎意料的没打我,僵持了一会儿,一把把手里的内裤扔到我头上,摔门去了厨房。
我拿起内裤看了看,不像我的尺码,我又闻了闻。
嗯,是我的哥的裤衩,能闻出味儿,膻膻的,还带着肥皂淡香。
我迷恋的闻着内裤上独属于我哥的味道,下面胀胀的硬了。
“澜澜。”
我听见有人叫我,抬头去看,是我哥,他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手里拿着个p3,耳朵还戴着只耳机,整个人发光一样和我们这个逼仄的家格格不入。
按正常这个时间他都在阳台背单词,估计是我妈跟他告了状,他才过来的。
也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是不是看见我…我拉过一旁还没叠起的被子盖住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哥。
“澜澜,和妈妈生气了吗?”他好像没发现我的异常,和往常一样笑着坐到床边摸我的头。
我摇摇头说没有,看着他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有点出神,虽说我们是双胞胎,但我们的性格却天差地别,我哥从小性格沉稳开朗,嘴巴好,讨人喜欢。无论是体育运动还是文化课成绩都极好,一直是年级前十,已经跳了一级读高三了。
而我就不一样了,孤僻内向,成绩一直不上不下,也没什么朋友,在他的衬托下,显得我更讨人厌了。
我妈常常说我是个讨债鬼,我爸也视我为无物,但好在,哥对我很好,爸妈虽然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但他都会留给我。
我从记事起就很喜欢粘着他,离开他一秒就会变的狂躁不安,我的生活和学习上的事情,也都是他帮我处理,我一直觉得他看起来心智比我成熟了好几岁,实在不像比我大三分钟的人。
可以说,他是我和外界连接的唯一枢纽,也是我和父母的调解人,是因为有他,我才没那么讨厌这个家,这个世界。
只要哥疼爱我,我什么都不在意,就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可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不是因为我妈的挖苦,是害怕有一天,他会丢下我,毕竟我妈说的对,他是只鸿鹄,他那么优秀,不可能会留在这个小县城,总要飞去大天地的。
而我呢,一直燕雀,胸无大志,终日迷茫,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目标归宿。
我们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对方,半晌,我败下阵来,问他,“哥会不会讨厌我?”
他好像能读懂我内心的想法,轻轻的在我头上亲了一口,又像小时候我委屈时那样把我搂在怀里,“澜澜乖,不要听爸妈说的那些话,你是我弟弟,你在哥心里永远是最好的,哥不会讨厌你的。”
我点点头,又在他怀里蹭了蹭,眼圈有点酸,红红的,像个受了惊吓的小鹿,“哥,千万别丢下我。”
“不会的。”
“哥,妈扔过来的内裤是你的。”我拿起床上的内裤,抵到他眼前。
他笑着接过,“好,是我的。”
“哥自己洗。”
他又笑,捏捏我的鼻子,“好,我自己洗,连澜澜的也一起洗,好不好?”
我点点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淡香,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小寒,吃饭了,快趁热吃了,凉了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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