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各不相同,他却好像从来没有觉得谁特别一些,除了和相依为命的爷爷亲近些,就只有从前他看着长大的弟弟,他没像江榄说的那样这么迁就过其他人,但他的弟弟就是江榄啊,尽管长大了,他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像以前一样心疼他。
“我……”江榄问了一连串像问题又不像问题的问题,江枝想开口,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答。
江榄还是没从他身上起来,埋在他颈窝里,湿漉漉的眼睫毛擦过脖颈,弄湿了他一小片的皮肤,瓮声瓮气地说:“你告诉我,为什么江华明杨美不接你回广城?不要说是你的错,你那时候才小学毕业你能有什么错……”
没想到江榄会问这个,江枝反问:“你怎么不问他们来问我?”
“我问了!”江榄哭腔明显,“他们不肯跟我说,我还小的时候他们说是因为哥哥不听话,我长大了后很少问了,即使问了他们也不肯再答。”
“嗯——”江枝听到这回答,倒是意料之中,他想了想,道:“可能真的是因为我不听话吧。”
江榄手臂在他身上箍得更紧:“我不信,你别拿这种话搪塞我骗我。”
江枝只能从头到尾地给他讲,从以前江华明和杨美持续不断的争吵,到两个人互相推脱,老师一遍遍地当众催他交学费;从抽屉里不翼而飞了两块钱,到他被打得浑身伤痕后三天没被允许吃饭,去上学差点晕倒在教室里,到两块钱被在抽屉柜的地上找到,没有人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从那一次失败的离家出走,江榄帮着哭喊求情也没用,到第二次的离家出走。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第二次我特别失败。”
江榄那个时候还小,记得的事情确实不多,现在听到江枝一下子讲了那么多,他才知道江枝那个时候比他记忆中和想象中还要苦,他记忆中的哥哥原来是这个世界上最惨最可怜的小孩。
他甚至开始恨小的时候的自己为什么那么懵懂无知,为什么不再多帮着江枝一点,让狂风暴都只扑向了江枝。
江枝的脖子被他打湿得更多,眼泪不停地滑落在上面,弄得江枝有点痒,他拍了拍江榄的脑袋:“别哭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江榄不回答这么丢人的问题,却回答了上一个没来得及答的问题:“不记得,我要是记得,我肯定和你一起走,我去取代那只霸占椅子的猫,和你一起睡公园。”
江枝闻言却突然笑出了声,江榄不明所以,他就带着宽慰的语气,解释道:“那就算你这么多年都没变吧。”
“嗯?”
“你忘了?你当时应该被第一次的后果吓到了,死活不让我走,但是你比我小啊,根本拦不住我,就让我把你也带上。”
“然后呢?”江榄高兴了一点点,起码他小的时候不是个完全没良心的。
“然后我没答应,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事,就把你托付给房东阿姨了。但现在想想,我真不应该那样做的,万一房东不是好人,把你卖了怎么办,那时候又没有监控,都没有证据。”
江枝摸了摸江榄的头:“我很久之后想起来都后怕,幸好房东面善心也善,你没出什么事。”
“那你呢?你这一次离家出走的结果又是什么?”江榄能感受到江枝是真的后怕,不然怎么会现在提起还摸他的头。
“结果就是你要的答案啊。我在街上自以为走了很远,没想到会碰到下班回来的江华明和杨美,他们问你在哪儿,我告诉他们后就被带回家了,这次他们还没来得及对我动手,一个当时在广城那边的亲戚就跟他们说要回屈津,他们就让他把我一起捎回来了。
“他们说我没有其他小孩听话,怕再这么下去,我会把你也带坏了,就把我托付给了大伯家,偶尔会打电话,不过我总也不接。所以,可能就是我的错吧。”
江榄沉默了,这怎么能是江枝的错呢,他当时只是想逃离痛苦啊。硬要说起来,他们的借口是怕江枝把自己带坏了才决定把他送回老家的,不如说是自己的错。
他很难受,非常难受,比任何时候都无能为力的感觉痛击了他,他像个懦夫,因为江华明和杨美的偏心偏爱,他甚至不能够完全地想象江枝的苦痛,只能于事无补地哽咽:“不许这么说,以后都不要这么说,不是你的错,哥,是他们的错,是我的错。”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睡吧。”
江枝说了太多的话,实在是有些困了,好在江榄拿自己的袖子把他的脖子擦干后也听话地乖乖睡了,没再起别的幺蛾子。
第二天的分别没有意外地到来了,江枝送江榄到了汽车站,江榄一路都心情不快,不舍得离开,最后上车前又说了一遍他会想江枝,会给他发消息的,让江枝不要不回他。
江枝拿他没办法,看在他要走了的份上,答应了好多遍,说好好好,回回回。
江榄走后没几天就过年了,屈津的集市也更加热闹了。
江榄每天都会给江枝发消息,最常问的问题是江枝想不想自己,江枝有时候说不想,有时候说还行,江榄就说他一定是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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