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目光似的,看他对着一个同校的男生发火。
那男生长得白净瘦高,穿着一样的校服,却是出挑的好看,看样子两人可能是兄弟,弟弟挨了骂,像只受伤的小狗,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袒露似的,走到哥哥身边,凑近了才开始说话。
往这边看的人再听不见两人说话了,江榄脆弱的认错只给江枝一个人听到,江枝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他靠近,已经给了他面子了。
他开口:“对不起哥,我错了,你消消气好不好?”
江枝也压低了声量,本来薄荷一般清哑的嗓音现在低沉着,回道:“你哪有什么错呢江榄?你不是说了吗,是我主动让你亲的,应该是我的错才对。”
他话的内容好像是在把错归结到自己身上,说话的语气却是在微妙地赌着气,旁人或许只觉得分不清,江榄却甘愿他是在骂自己。
江枝别扭,他却早就能够坦诚,此时他不怕看着江枝的眼睛,真诚地道:“不是的,是哥可怜我,我知道。”
心中所筑的高垒好像顷刻之间崩塌了,江枝没想到,江榄比他所认为可能的还要了解他,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想那一时的松动是出于什么,江榄却找到了一个如此恰当的答案。
这一刻江榄也许是为了可进可退,江枝却像抓住了自己防范的敌人递来的救命稻草。
“是。”江枝继续说了下去,“但没有下一次了。所以别再跟着我。”
他知道江榄是不顺路的。江榄经常是晚上十一点应该是下了晚自习后,给他发很多消息,说了很多,包括他现在住哪儿。这里是老校门的公交站,江榄是住在新校门附近的出租屋的,走路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他的话里好像在害怕,好像江榄跟着他他就会立刻忍不住再心软一样。因为觉得错误很离谱,又觉得很容易犯错,所以干脆拒之千里,没有更好的办法。
江榄没再执着地跟着了,他听懂了江枝话里的意思,尽管江枝自以为在推拒。
江枝走到了公交站,来了一辆公交车,他甚至没看是哪一路就直接上了车。江榄没出现在车窗外,也许在车尾,看不见江枝也还在看。
时间像是被季节推移吞吃掉的果子,残留的香气从二月飘到了五月,天气从春寒转为了夏暑,果子一日一日地不知是长出了新藤,还是化为了腐朽。
离高考只有十几天了,七中高三部的教学楼里,坐满了各不相同的学生,这是一个一人抱怨,哀嚎便满了天,一人崩溃,伤感便燎了荒的时刻,但大多数时候拥挤的人群里只是暗潮涌动,十七八岁的学生们忍了又忍,咬牙了再咬牙,无论如何都要挺过最难过的关。
毕业晚会像比赛中场绚烂的烟火,盛大而转瞬即逝了,之后几天是停课自习,翻飞的资料书掀过一页页的惴惴不安,直到终场。
江榄从那一次的分别后就没再找过江枝,江枝也像怕打扰了他备考,从来不找他,到考试前夕都没有发过消息。
考完最后一科出校门的时候,大门内外都是乌泱泱的人群,杨美也在其中,还是江榄个子高,先看到的她。
他走上前去,道:“妈,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呀,考完了嘛,你舅舅也在来的路上了,来接我们。”杨美脸上洋溢着高兴,和江榄一起往出租屋走。
“去哪儿?”
“我今天下午的票回广城,你不是说你要等拿了录取通知书再走吗,我让你舅舅先接你回凤宁住。其实你也不用一直待这儿,你想去旅游就去,到时候再回来一样的,不用担心车费。”
江榄填高考信息的时候填的地址是屈津,他早就说过让杨美先回去,自己拿了通知书再走,之前广城的朋友还找他想高考后一起出去旅游,他也拒绝了。
“我不想旅游,也不去舅舅家。”江榄边说边摇头,晃然间,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去仔细找寻的时候,那身影又不知是淹没进了人群里,还是根本就是他的错觉,所以不见了。
他还在出神地寻找,杨美已经问下一句了:“不去你舅舅家你住哪儿?”
“住我朋友家。”
应该是他的错觉,那个人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上次那个?”杨美还记得春节前江榄跑去了一个也说是朋友的家里住了几天,但这次毕竟时间长,她继续道,“那多不像话啊,谁家无亲无故地让你住那么久?”
“没事的,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杨美明白了,肯定是父母外出打工,孩子留守的,江榄去了不用遭人父母介意,也行。
出租屋还没到期,杨美走了后,就只剩江榄一个人待在这儿。
第二天,江榄就出现在了成柯大学的校门外,拿起手机点开那许久没发过消息的列表,发了句:哥,我在你学校门口。
高考季也是毕业季,江枝的毕业恰好和江榄的撞在了一起,他现在已经完成了毕业论文,签了一家公司,随时准备离校了。
没什么事要干,江枝一觉睡到了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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