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就这样不吃不喝,呆坐原地,看着门口的日光从左边一路绕到了右边,直到消失不见。没了太阳,小窝里气温骤然降低。好冷,梅花鹿心中迷茫,体温和心终于冷到了一块作伴去。今晚没有月亮,夜色又低又沉,没有虫鸣,连昆虫都知道要避开失恋的人。
他再次抬起头时,脖颈都发出轻微的咔一声,凝滞感将他目光定格在高台处,那罐紫花幻蜜上。突然升起的那股执拗劲儿,麋鹿说什么这罐蜜会让人意乱情迷,他偏不信,明明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的事情,反正今晚事已至此,索性证明给自己看。
他站了起来,立即腿软到踉跄跌回去,难以言喻的刺痛和麻木像是无数小针刺完他的心又来刺他的腿,小腿和蹄子失去感知力,重新奋起,每一步的移动,那种麻感都朝着大腿蔓延,重新链接小腿和蹄子。
一步,两步,三步,他开始焦躁,怎么往常三两步就能摸到的高台如此遥不可及,一急就蹄下不留神,踢到一处平日里根本无法察觉的凹凸不平,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啃屎。
唔?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
梅花鹿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噗通噗通的零碎掉了一地。
梅花鹿抬起头:“怎么是你,你还回来干什么?”
“这不是你邀请我安定下来的家?你要赶我走?”野马笑得云淡风轻。
“明明是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
“我怎么了。”野马倒不像是问句,他把掉落在地的零碎一件件用嘴叼着捡到梅花鹿怀里。
“这是我跟你撑过的腐木桥里鼹鼠送你的花,他给你道歉,那晚他确实没看见,所以才开口问别人的,”野马扶着梅花鹿小腿,一点点给他往上套:“鼹鼠不但看不清东西,也看不到颜色,是朵墨绿色的花,所以我又去后坡给你找了点粉色红色的搭配,缠成腿环。”挼到大腿处,刚刚好合适,不松不紧真好看。
“这是月亮照进河水里,石头中最透的一颗,像那晚你一直流泪的眼睛,青蛙夫夫跳下河给你摸到的。”野马晃着草绳编成的袋子,“我请住在河边树杈上的蜘蛛大姐给你织了个兜装上,除了石头,也还可以背点别的。”蜘蛛大姐别出心裁,小包上甚至给他织出了鹿角纹。
“这是”野马还在兴奋地介绍着此行的收获。
梅花鹿心中又涩又酸,看着这些还是忍不住打断野马:“你没遇到麋鹿吗?”
野马闻言微微色变。
果然,梅花鹿垂下眼眸,瞳子暗了又暗,刚被礼物们照亮的那一小簇光眼看就要熄灭:“你没跟他走吗?”
“我为什么要跟他走?”野马满头雾水发出疑惑。
一瞬间,积压了一整天的委屈如同洪水,终于找到了泄洪口,情绪一秒绷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喉咙被酸涩的东西堵着,质问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蹦:“你是不是也给他送过软草垫子!?”
“你是不是就喜欢他那样高大的不用弯腰不费力的!?”
“你是不是真的在我身上重温你们试过的姿势!?”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故意给你下药的?”只这一句,梅花鹿声音降下,形同呐呐自语。而后噌地站了起来,三步两步走到高台,赌气抱着蜜罐就往嘴里灌,琥珀色的醇厚液体来不及吞咽,尽数渗进梅花鹿的颈下胸毛里。
横着瞪过来的圆圆鹿眼,湿润又楚楚可怜。
兜头扑面的追问迫使野马叹了口气。
果然,梅花鹿心径自沉到海底,被揭穿了,终于要摊牌了,他想。
“我今天赶了一整天的路,”野马伸出蹄子,请梅花鹿低头看看。粘附着泥土和杂草,摩擦痕迹带着微小裂缝,一双原本光滑的蹄子看起来分外粗糙和厚重。眼见梅花鹿动了隐侧之心,野马又接着说:“足足绕了河边到后草坡五大圈,脚上的泥沉得整匹马都重了三斤。”
梅花鹿被野马逗得鼻子噗的笑出小小鼻涕泡,再想冷脸已经来不及,野马喷了口气,鼻涕泡啪的破掉。
“是遇到了那个疯子,他想要抢这颗石头,我硬奔出去八里地才甩掉他,路不熟还掉进泥塘里。”野马第一次露出撒娇的神态,硬把头塞到梅花鹿脖颈下乱蹭,四肢打蛇随杆上的缠得梅花鹿老紧。
“哎呀,你别,”梅花鹿推都推不开这牛皮糖,气得打了他肩胛好几下:“你把鬃毛都蹭上蜂蜜了!”这么好看的飘逸顺滑的毛发现在乱七八糟的黏成一团,越想帮他整理越无从下手。
梅花鹿根本顾不上拈酸吃醋发脾气,泄气地坐在地上:“现在怎么办?”
“只能去洗了。”野马眨眨眼。
又来!梅花鹿心里臊得烦,地面还铺着河边邻居们送的道歉礼,就又要大晚上的去扰人睡眠?
野马看出梅花鹿的迟疑,安抚他道:“放心,我们只去洗个澡,什么都不干。”
信你个鬼!梅花鹿又被野马按在腐木桥上动弹不得狠狠肏穴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想。
“可能真的是因为紫花幻蜜。”野马喘着粗气,一个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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