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琨气急道:“晚了!金眼雕找到我们了。”他方才操控傀儡对付太翊、枕流,已是筋疲力尽。曹不破和金老怪再不废话,一左一右搀起他来,就要逃走。
忽然一声巨响,头顶豁朗朗破开一个大洞,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赫然落在金色光柱之中。却是太翊仗剑而来,冷声道:“阴沟老鼠都躲在这里。”向宗、卢看了一眼,说道:“没事罢?”
宗裕骐一看见太翊,紧绷的身体骤然发软。卢弥焉将他搂得更紧,以免他跌倒。宗裕骐苦笑道:“现下没事了。”
曹不破知道有金眼雕在,土遁也是无用,眼前只有拼死一战。他将宁琨挨着洞壁放下,两手掐诀,身体忽然暴涨有三丈八尺之巨,便如一座小山也似。
他一开口,众人耳中都嗡嗡作响。他俯视着太翊,说道:“武德真君,当年那场大战可成就了你一人的声名。都说你是三界挑拨
枕流双手交叉胸前,银光一闪,祭出乾坤峨眉刺,似笑非笑道:“你还养着这病猫呢?”
金老怪说道:“死鸭子嘴硬!”口中一声呼哨,黑风涌动袭来,枕流就陷入了狂风之中,视野昏蒙。
那黑虎隐匿在黑风之中,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忽而一爪挠向枕流面门,忽而张口咬他咽喉,一击不成便即潜去,诡异莫测,防不胜防。
枕流神情泰然自若,一双峨眉刺在身周翻腾来去,耐心过了数招,他已看明这黑风恶虎阵的关节所在。
他一对碧绿双眸精光闪闪,双刺分指左右,腾身翩然而起,如同春水送落花般曼妙闲雅,将那团团黑风冲开了一个大洞。
风洞正是那黑虎隐匿所在。那黑虎躲闪不及,一声怒吼,猛向枕流扑来。
枕流的头颈从左到右摆了过去,一头红发秀丽闪烁,身形随之斜斜飞起,在空中轻轻巧巧一个转折,就来到黑虎背后。
黑虎扑了个空,摔趴在地。枕流足尖一点,如一团绿云降落,不偏不倚倒骑在虎背上。他右刺一划,在虎背上拉开一道口子,左刺再一挑,就抽出了虎筋。
所谓龙怕揭鳞,虎怕抽筋。黑虎长声哀嚎,倒毙气绝,化为一地黑血。浓郁黑气随即消散。
枕流跃下虎背,轻盈落地,峨眉刺上染着点点黑血,还未滴落,就已嘶嘶蒸发。
金老怪大怒,浑身肌肉虬结肿胀,脑门青筋毕露,叫道:“你敢坏我功法!”
枕流微微一笑,说道:“你还有什么看家本事,都使出来罢。”
金老怪暴跳如雷道:“贼厮鸟欺人太甚!”挥舞双拳,猱身扑上。
枕流看敌人肉掌相博,他也不用兵刃。左手反持一对峨眉刺,空出右掌,从容不迫翻了个圈儿。
金老怪右拳先到,端的有开碑裂石之千斤力量,不料枕流就这么一翻手掌,使出四两拨千斤的法门,金老怪那雄浑力量就被消解于无形之中。
金老怪惊怒交集,左拳跟着砸向枕流面门。
枕流眼中碧光一闪,微笑道:“躺下罢。”右掌摇动,不紧不慢拿住了金老怪的拳头,连消带打,往前一送。
金老怪这一拳的霸道劲力都反击在他自己身上,哇的吐出一口黑血,轰然摔倒在地。
宗裕骐大为振奋,鼓掌叫道:“好啊!”他拼命鼓掌,卢弥焉搂他不住,只好松开手臂,紧贴在他身后。
宗裕骐又提醒枕流道:“落魄盏就在这丑八怪身上。”
枕流说道:“喔?”对金老怪道:“乌云子很信任你啊,把落魄盏都交给你了。”
方才三魔欲走之时,金老怪已用障眼法藏起了落魄盏。枕流见他赤露上身,并无口袋,便以食中二指捻住拇指,翘起余下二指,宛若凤头之形,往金老怪眉心一点,口念法诀,指尖彩光闪烁。
金老怪只觉眉心要被鸟喙破开一个血洞,只疼得哇哇大叫,剧痛之下,再也藏匿不得,只听砰咚一声,他怀中幻出一物,赫然是落魄盏。
枕流收起凤头诀,用峨眉刺挑起了落魄盏,叹道:“多少年没见这东西了,还是一样讨厌。”
金老怪发急道:“这是鬼母老祖宗的遗物,你敢拿去,我师尊定叫你死无葬身——”
枕流微笑道:“妖邪凶器,焉能留存?”将落魄盏底朝天,俯身往金老怪头上一罩。他真气到处,落魄盏的边缘犹如利刃,把金老怪齐脖断首。
枕流继续往下摁,掌心彩光大盛,落魄盏就轰然爆裂,化作一团漆黑恶气,从他雪白的指缝间迅速飞散。
枕流收手起身。金老怪的无头尸体还躺在原地,头颅已被恶气焚化,地下只留下一圈黑色痕迹,宛然是他头颅的形状。
枕流回头看向宗裕骐,不料宗裕骐这次并未喝彩,而是目瞪口呆看着别处。
枕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由得瞳孔一缩,咬牙道:“武德,你干得好啊——”
——原来太翊与曹不破过了数招,发觉这魔头周身坚硬,刀枪难入,可他攻防之时,总是有意无意护着左胁,太翊料他练功的罩门就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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