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但天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劈中渡劫,萧清霖看时间不够,出手引雷,让天雷劈在萧清骋身上让他飞升渡劫。
雷劫,是萧清霖引来的。
登仙,是萧清骋飞升的。
命运总是会成为一个很完美的闭环,前世萧清骋生祭自己之前八千岁还未登仙,今生十八岁登仙,在他登仙那一刻,他便恢复了所有记忆。
作为神官时的记忆告诉自己,这个雷劫并不是自己的,这并不属于自己的雷劫,但他渡了,登仙了……
那时在场的修士只有他和萧清霖,他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萧清霖的天劫,却被自己抢渡了。当然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他看着还被关在铁笼里,还拿着用铁剑引雷的萧清霖,毫不犹豫用自己刚刚登仙为数不多的仙气为他点仙。
那是半条命。
如果在场还有其他修士,他和萧清霖脆弱得像一张纸,但凡是个稍微厉害点的修士也能要了他们两兄弟的命。两个神仙被修士杀了,大概还会成为一个笑话。
同样,在萧清骋登仙的那一刻,哲淮也发现是他。亲手去接他们到天界,从那刻开始,再续前缘。
萧清霖是他今生的弟弟,萧清骋从小和他相依为命修行,感情就是不一样,尤其是他以为那是萧清霖的天雷助自己登仙,心中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从前宠他,后来飞升后更宠。
如果说萧清霖十来岁的时候飞升还是个孩子,那他飞升后乃至今时今日位居上神,他依旧也是一个被哥哥宠爱到骨子里,还没长大成熟的孩子。
而孩子是什么呢?
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是多少岁,是什么地位,是什么辈分都好,一天脑子没成熟,便一天都是个孩子。
但他们兄弟俩从飞升那日的天雷开始,便造成一个错误,一个被隐藏在天雷之中的错误。
那道让萧清骋飞升的天雷不是一个他们当人的结束,而是一个错误的开始,可是他们兄弟俩都没有这个意识。
而悲剧往往也是从这种毫无意识的错误之中开始的。
包括今时今日,在镇魔碑前发生的一切……
萧清骋便是镇魔碑,而天帝在他飞升的第一天便与他定了共生咒,萧清霖与他也只是退一步的伴生咒。
共生咒就是一种很甜美的毒药,如果萧清骋天人五衰灰飞烟灭,和他共生咒的天帝也会死,共生咒的关系是彼此平摊寿命一起用,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会死,伴生咒的关系就是伴者死了,被伴者不会死,若被伴者死了,伴者便要将自己的寿命和被伴者共用。
可是天帝作为真神,他是能看到很多神仙的命簿,从萧清骋登仙的那一刻开始,天帝就看到他的命簿,是一场其中一方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死期并且决定殉情的恋爱,命运就是这样的,天帝也是这样般逃不开命运,哪怕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明知故犯,命运也能让自己心甘情愿。
一种饮鸩止渴的明知故犯是非常甜美的毒药。
闻雪舟看着被裹在镇魔碑之中的萧清骋,还有用着自己最后力量维持镇魔碑的天帝,他心中莫名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也是在萧清骋和萧清霖飞升那日,他与他们兄弟之间的羁绊便被命运的齿轮紧紧缠绕着。
天帝的笑容一如既往爽朗温柔,他知道萧清骋还有多久就会天人五衰,就在自己眼前,那也是共生咒给他们之间定下的死期,在他飞升的第一天,天帝一直都在看着自己和他的倒计时,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是在死期倒数着。
作为天帝的无奈与责任,让自己不仅只是哲淮,他还是天帝,世上苍生万物的天帝,不能仅仅只是自己,他先是天帝,才是自己。
他扭头环视了一圈身边的漫天神仙,依旧从容微笑着:“诸位,我与清骋已经为天下带来数十万年和平,今后便要麻烦诸位了。”
“……”
“……”
“天帝陛下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是您和万陵带来的?”
“……”
“……”
天帝看着众说纷纭,一脸轻松笑了一下,眼中依旧只注视着面前镇魔碑之中的萧清骋,此时闻雪舟心中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萧清霖隔着镇魔碑轻抚着萧清骋的脸,带着哭腔问道:“我哥,我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清霖,好好照顾自己。”天帝依旧微笑着,眼中只有萧清骋,他知道萧清骋最放不下这个弟弟,却也只能照顾到现在了。
所有神仙,都看不懂现在发生什么事,可是镇魔碑与天帝气海相连,而萧清骋又在镇魔碑之中,他们空有法力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一切。
天帝才开始缓缓道出真相:“清骋前世生祭自己成镇魔碑,剩一缕残魂被我滋养出完整魂魄才转世,我与清骋有共生咒,也只能支撑到现在,待我们天人五衰后,世间一切以后便交给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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