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天光大亮。
平时,如果两人没起床,家政工也不会进屋打扫,窗帘半开着,炽热的光从缝隙透进来。
许瑞言是被晒醒的,那光刚好打在他半张脸上。
睁眼听见冷气呼呼运转的轻响,后知后觉感到腿麻,低头一看,他正以离谱的姿势扒在蒋肃仪胸口上。
蒋肃仪睡觉长衣长裤,结实的上半身包裹在棉质长袖里,灰色宽松的运动裤布料薄软,在通宵的冷气房里,绵绵不断地传出柔和的温度。
许瑞言将发麻的腿慢慢挪开,抬头和一双刚苏醒的眼对上视线。
“我就这么睡了一晚上?”许瑞言声音沙哑地说,撑身挪动起来,“你怎么不推开我……?”
蒋肃仪看了他几秒,轻微曲了下腿:“没事。”
“嗯…”
许瑞言迷迷瞪瞪翻到自己那头趴下,嘟囔声越来越小。
“没压着你吧……”
蒋肃仪好像回答了什么,许瑞言困意未消,胡乱应了声“哦”,意识再度休眠。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后背多了只摩挲的手,还有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刚开始,许瑞言对此并无反应,后来反复睁了几次眼,往被子里看了一次,耳朵渐渐漫上一点红。
“……你别摸我屁股。”
蒋肃仪默声收手,改放到后腰上,又凑过来,嘴唇贴了下许瑞言的脸蛋。
许瑞言彻底睁大狐狸眼,一骨碌爬起来,踩上拖鞋进了卫生间,脚步有些惶惶然。
随后,卫生间传来冲洗声,蒋肃仪起来穿上拖鞋,路过卫生间,隐约见许瑞言光着两条腿,袖子挽得高高的,在水龙头下搓洗东西。
蒋肃仪视线停留在那双长腿几秒钟,才问:“在洗什么?”
“内裤啊,”许瑞言扭过头瞪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不高兴地露出个男生懂得都懂的表情,“你都看见了还问……”
咳嗽一声,蒋肃仪帮他把门掩上。“好吧,我不看。”
门外的虚影逐渐消失,许瑞言慢慢舒出一口气,把一大早就精神了一回、意犹未尽的宝贝握起来,用棉柔湿纸擦干净,然后拧干裤子换上新的,临出门前对着镜子湿手搓了搓脸,等热度散了,才开门走出。
中午用完饭,外头温度升高,两人一块躺床上睡午觉。离得近了,蒋肃仪那股好闻的味道又钻进许瑞言鼻底。
蒋肃仪整理了下空调被,正打算把许瑞言搂搂严实,没想到反被推远了身体。
“热。”许瑞言解释道。
“那把冷气调低一点。”
“……是你身上热。”
“哦,”蒋肃仪放下遥控器,“睡吧。”
两人就这么隔着微妙距离睡了半小时,起来后许瑞言精神十足,跑到客厅玩游戏去了,窗外透出容蘅修剪花枝的身影,又半个钟头,游戏音戛然而止,蒋肃仪下楼把许瑞言游戏屏幕给关了。
“干嘛?”许瑞言玩得正高兴,一下从沙发上爬起来。
“去写作业。”
又开始命令式语气了,许瑞言小声地说“我不要”,坐回沙发。
他看着黑掉的屏幕,露出一脸烦恼的样子,“我明天再做。”
“你急于完成的时候,错误率很高,也不会记住你写了什么。”蒋肃仪表情淡淡的,轻而易举地将手柄从许瑞言手里抽走,“起来了。”
不得不承认,说服力来自于可怕的了解,许瑞言哑口无言,认命地上楼写作业了,蒋肃仪跟在他后面,像沉默的监管者。
许瑞言忿忿的坐到书桌前,摊开作业本,蒋肃仪也拖了张椅子坐过来。
几分钟后,许瑞言心思完全放在了习题上,表情也和缓下来,乌黑的睫毛洒下淡淡阴影。
在班级里,他的成绩属于中上游,偶尔能进个前十五,蒋肃仪则是经常被各科老师树立成典型。他们的分虽抓的不重,如果要奔着某个学校去,就需要成绩好一点儿,不然没法儿通过档案筛选。
蒋肃仪以后要接管企业,就读相关专业大约是板上钉钉的事,许瑞言默认要跟他一起念。但是没人问过许瑞言愿不愿意。
毕竟被蒋家收养了,陪读算是于情于理。
许瑞言捏笔沉思,验算打了一草稿,偶尔会在某道题上卡壳。蒋肃仪坐姿规范,宽松灰色卫衣难掩流畅优美的背肌曲线,偶尔喝一口水,笔尖在纸面划出沙沙的声音。
有时挨得近了,胳膊肘会碰在一起,许瑞言没什么反应,蒋肃仪会稍微看他一眼,再把视线收回来。
许瑞言用笔戳了一会儿下巴,指了指卷子上某道题,问蒋肃仪:“这个怎么做?”
“拿来我看看。”因为很久没说话,蒋肃仪嗓子听上去有些干。
“喏。”许瑞言试卷往前递,题目很快被画上一条线。
“先把这个求出来。”蒋肃仪在空白处写下一串字,“然后用这个公式把结果套进去……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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