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沈如舟的样子,他真的已经记不大清了。毕竟那时候只有两三岁,对倒在血泊里的沈如舟,只剩下一点很模糊的印象,只记得父亲高高的,很瘦,身上有好闻的香味。
至于alpha父亲,许瑞言唯一见过的一面,就是在失去双亲的那场旅行前,他收到了一辆玩具小汽车,alpha当时身上还有淡淡消毒水气味,抱着他又惊喜又局促地亲了亲。
许瑞言仅仅只知道他是一名医生。对这个人,蒋邵成也并未提及几次,大概是不怎么认识,毕竟许瑞言是看在沈如舟的情分上收养的。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许瑞言都把自己当做蒋家的一员。蒋叔叔对他很好,蒋肃仪在某种意义上也是。
可直到在蒋邵成的抽屉里见到一张照片,许瑞言对这一点产生了略微的动摇。
起初,他还以为那照片是容蘅十八九岁的样子——但细看又不像。
容蘅笑起来更张扬一些,容貌也更明艳。而照片上的沈如舟只有一道隔窗的侧影,因为着注于钢琴演奏,脸上没有过多表情,看起来美丽而孤僻。
照片和包裹它的相框都饱含岁月痕迹,可也保持着洁净,没有落下一丝灰尘,无不透出拥有者的爱惜。
书房是很私密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陈列着蒋邵成的私人物品。许瑞言觉得,那个经常会被打开的抽屉里,应该存放蒋肃仪母亲的照片,或者容蘅。
——至少不该是他父亲沈如舟的。
这有点不合适。
十点到家,容蘅做了酒酿汤圆端出来给他们吃,许瑞言坐在饭桌上咬汤圆,蒋肃仪被父亲叫到客厅,恭谨而安静地站着。
电视背景音隔着博物架远远传来,只能看到蒋肃仪的高挑的背影和蒋邵成修长的腿。
许瑞言一边吃东西,一边眨着眼注意客厅方向。
蒋邵成喝了口醒酒茶,低声问:“你觉得林赦怎么样?”
蒋肃仪回忆了一下,答:“挺好的。”
其实已经对那个oga没什么印象了,毕竟只有一面之缘。
蒋邵成略一颔首,道:“以后可以多见见。”蒋肃仪沉默点头,对此并无异议。
在这个圈子里,成年alpha总会按家里的安排,早早择定配偶,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也是铁则。
蒋邵成又问了几句别的,蒋肃仪都一一作答。
父子间的谈话总是这样,没什么可聊的。
事实上在这个家里,只有许瑞言会主动凑上去跟蒋肃仪讲话。
许瑞言在餐厅瞅着他们聊完了,才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谨慎观察蒋肃仪的表情:“咋了呀,你挨骂了?”
在这家里从来没挨过骂的许瑞言,很是关切地摸了摸蒋肃仪的背,还以为刚才在开批评会,“你惹叔叔不高兴了?”
蒋肃仪轻轻摇头,不知在想什么,半天才告诉许瑞言:“没有。”
许瑞言看他表情,更加笃定了内心想法,状似安慰道:“好了好了快去洗澡吧。”
等到蒋肃仪穿着睡衣回房,已经是十一二点了。
许瑞言本来盖着空调被躺床上,听到动静,揉着眼一下就爬了起来,“你怎么去这么半天?”
蒋肃仪身上带着淡淡的抑制剂喷雾的味道,他特地洗完澡,又去露台待了二十分钟才进屋,“你怎么还没睡?”
房间里的冷气呼呼开着,但没平时温度那么低。
许瑞言快速观察完蒋肃仪的表情,确认那上面没有低落情绪,终于放心的往床上一倒,顺带把灯熄了。
“我等你呗,快来。”在夜色里拍拍床空着的一侧,叫他快躺下。接着又很是主动的迎面抱上来,眼睛眯着,像是要睡着了。
蒋肃仪正对着他,挑了挑眉,“你不热了?”
“热啊,我热呢。”
许瑞言声音也快要睡着了,手在他后背的布料上抓了抓,“可是我怕你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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