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台座机虽然能按下号码,却无法拨号出去,大概线路被老鼠咬坏了。众人燃起希望又再度破灭,许瑞言给大家分发身上受潮的威化饼,坐下来舔了舔手指。
“天亮再想办法吧。”旁边传来纪潇冷静的声音:“应该暂时不会动我们,我刚从缝隙里看到那人拿的是仿国内的自制步枪,蓄着很长的发辫,根据这些特征,所以我猜绑架的这批人是不参与守卫战的中立势力——抢了物资又扣押我们,兴许只是想在军区捞点油水。”
在这安抚人心的话语之后,却听纪潇又深深泄了口气:
“不过也不确定。据说这边行事比较下三滥,如果和军区没谈拢,咱们的下场就未可知了。”
许瑞言倚靠墙板,慢速眨着眼睛。长时间滴水未进,在体力消耗和情绪大幅起落之后,疲惫感翻倍的涌上来,并伴随着浓浓的饥饿。他思忖着纪潇说的这些话,捱到快天亮才睡了过去。
快六点,白光透过无数细长裂缝漏进木屋,许瑞言是大小的救命稻草塞进许瑞言手心,“去暗道里打。”
许瑞言沉重的嗯了声,轻手轻脚站起来。
屋外持续传来响动,一箱箱用防水材料包裹的物资被看守搬进其他木屋,步履匆忙,似乎没人注意到关押人质的这边。
许瑞言正猫腰准备下暗道,门上锁链忽然响了,刚才的看守有条不紊地走进来,鹰隼般的视线扫视房内的每一个人。
许瑞言原地坐下,手藏在背后,那枚通讯器被他掖进了地板夹层。
可随即,他的瞳孔紧压成线,一颗豆大的汗滴淌下来。
——alpha手里拿着信号检测仪。
如果通讯器是关闭的,那当然不必紧张,夹层足够隐蔽,可偏偏许瑞言刚才为了检查电量,将电源打开了。
在木板下翻出通讯器以后,看守子弹上膛,砰一声将它打了个稀巴烂,随后抽出一把军刀。
许瑞言往后缩了一步,被沁冷的刀尖挑起下巴。
alpha忽然阴恻恻笑了声,许瑞言心脏狂跳,紧张地颤动眼皮。
“不要想着逃走。”
只听alpha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你是我们的财产。”
语调像在哄人,可所有人只感到被一股无比恐怖的气压笼罩。
alpha抬点下巴,示意许瑞言把手伸出来,其余人纷纷紧闭双眼不敢再看。只听一声割响,许瑞言倒地支撑,右手腕多出一道狰狞的割伤,血流如注。
一股锐痛袭来,许瑞言眉毛紧拧,紧咬的嘴唇失去血色。
alpha用裤身擦刃,待到血迹拭干,起身扫视一周:
“都给我安分点。”
……
傍晚。
暴雨,惊雷。
在那之后,就没人再来送过饭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死盯着他们,几个捱不住饥饿的o正低声啜泣着,瞳孔死灰一片,缩坐在角落里。
不过,许瑞言和纪潇都提不起精力去安慰了。
因为天气恶劣,看守者换岗的时间似乎也稍有延后。许瑞言饿了两天,没怎么阖眼,一直靠在墙根,用锯条割那些木板,试图破坏墙体。
锯条不够锋利,他又只能单手使力,以至于进展很慢,看着地上那少量的木屑,许瑞言用两只手开始锯,包扎的布条渐渐向渗血,滴淌在木屑上。
“休息一会儿吧,弄两天了。”
随着纪潇的这句话,许瑞言坐了下来,手仍捏着锯条在豁口上磨了磨。
低迷的情绪很能影响人,纪潇也从一开始的怀揣希望,到现在的不抱任何期待了,整个木屋只剩下暴雨打叶声和轻微的锯响。
“……你为什么来医援啊?”纪潇盖着许瑞言的外套,身上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衬衣,视线失焦:“我们要么是被强行安排,要么为钱,你条件应该不差,轮不到来用命打工吧?”
许瑞言锯墙的动作明显一顿,随即又机械性的磨了起来。
“难不成,来寻死的?”
纪潇半开玩笑,偏头看他。
“我有个一起长到大的朋友……”许瑞言终于回答,“很久没回家了。”
这时候的闲谈和真心话,大概是为了排遣时间,或是让夜变得不再那样难熬。
“朋友?”纪潇语气惫懒,发现许瑞言卸了力气,靠坐一旁,神情有几分黯淡。纪潇笑了声,想必两人的确实如“朋友”一样简单。
“那么你的朋友,在内城还是战区?”
普兰划分为两大区域,内城相对较安全,占地广,人口密,繁荣度跟六线城市差不多;战区则是另一个极端,不仅物资匮乏,时刻还有送命的危险,只有少量无法迁徙的原住民和普兰军队驻扎在那里。他们现今所处的地方,就离战区不远。
“我不知道。”许瑞言擦了下鼻子,灰尘满面的脸瞬间跟花猫一样。
纪潇以为他说完了,没想到许瑞言忽然垂下了眼帘,声音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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