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就如炸开了一般,耳畔响起了持续不断耳鸣声。直到伤口的血液滴流到了脸颊这,他才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被父亲扔出的相框给砸破头了。
闻喆低垂着头,猩红的血液已经流至了下颚。鼻尖血腥的气味萦绕,他紧紧攥住手心,尽管指甲已经嵌入肉里,却不见得有多疼。
哀莫大于心死。
那相框里是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玻璃碎了一地,向四周飞溅。那张本该完美的照片随即从相框脱落,滑进了某个无人在意的角落。
这时候母亲已经和父亲分居,但未离婚,夫妻俩分了财产之后,也是过起了各自的生活。因为闻喆从小就体弱多病的事,闻母先带走了弟弟,此后再见,也是一年一两次的见面频率。
后面闻喆出走,断断续续一直到十六岁那年才和家里人断绝了关系。
关于第二个梦境,是与闻赫有关的。
发生在十六年前,他和闻赫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年。那年发生了很多事,事情多到几乎是每一件都让他刻骨铭心。
从闻喆家被接走了之后,闻赫没有被带回闻家,而是又被安放在那小公寓里。
毕竟闻赫当时的身份是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他的野心早已在此时埋下,在内心疯狂地肆意生长,唯有时机合适,才冲破世俗的桎梏,重新以耀眼威严的姿态展现在世人面前。
闻赫做到了,这一计划持续了整整十六年。
闻喆想道。
闻赫的母亲被当年那件事打击,原本身体羸弱的她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母亲的葬礼上只有寥寥几人。偌大的灵堂里,空空荡荡,只有低垂着头的少年闻赫,还有陪着他站在一旁的秦叔。
闻赫眼眶噙着泪,脸部肌肉紧绷,死死咬紧着后槽牙,才不至于让眼泪夺眶而出。
十六年这件事在重新从闻赫口中说出的时候,本人眼里透露出的情绪,很多的是那种释怀。
“闻赫。”
梦境里的闻喆一脚踏入,走进了梦境的现实里,他感觉周遭的事物逐渐变得真实,感官由此变得敏感起来。
他看到那孤苦无依的孩子,忍不住心软安慰。
这一声轻唤,小闻赫竟真的回了头。缓缓地站起了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哥!我好想你。”他猛地飞扑上去,一下子钻入了闻喆怀里,泪珠像断了线那般止不住的往下掉,在怀里微微抽泣。
就着这个拥抱的姿势,时间都尾巴被拉扯,向远处延伸,没入无尽地梦里。全世界都为了他们按下了暂停键。
回到现实,闻喆掀起眼皮,抬眸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把着方向盘的闻赫,他目视前方,眉眼显得有些凌厉。
“醒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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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俪假意投敌,将闻喆闻赫的事告诉了他,闻父先是一惊,转念一想,又说是要见见闻喆,便暂停把孩子带出国去养的计划。
对,带出国。闻父的计划本来是想将自己的孩子带出国去养,颐养天年,好在国外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闻羽母亲被闻羽遭遇软禁的事情激怒,动用了各种手段去把闻父这人找出,并打算在找到人后,直接一刀砍死他。
后面闻父被找出,闻喆他们肯定不会放任闻羽母亲拿刀去砍了闻父。所以几人协商最后还是闻喆和闻赫去见闻父。
在市外某家温泉馆里,父子之间的质问,父子间的感情已经淡薄到掀不起任何情感波澜。在看到闻喆和闻赫吻到了一起,自己最骄傲的儿子和最愧疚和疼爱的儿子竟然吻在了一起。闻父这才真正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事真的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用来搪塞他而编制出的谎言,内心顿时是破了防。
他年轻时名利双收,和发妻白手起家。仗着年轻偷尝禁果多年却又几乎不承担任何责任,晚年幡然醒悟又想尽天伦之乐,你说可笑不可笑。
闻父被戳穿,恼羞成怒,结果却是被他们拿捏。对闻羽这样,他们不会宽恕,闻羽母亲也是真的会饶不了他。
没有多留,几个小时后闻喆他们已经安全离开。
第二天中午传来消息,闻父昨天突然中风,晚上便下了病危通知书。现在就在市内某家私人医院里。
他那干儿子亦或是情人?早已带着他的钱走了。那钱都是闻父立好遗嘱给的,属于自愿,占遗产的一大部分。
可疑的一点是闻父那天晚上写了整整五页的遗书,密密麻麻,字迹越写越凌乱。经确认为其亲笔。但闻喆他们没有一个人会认为闻父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写下的遗书。
他们并不打算往这方面深查下去,毕竟那些钱细究起来很麻烦,他还有很多尚未查清的出轨对象和孩子。
从医院走出来,途经病房的时候,闻喆路过瞥了一眼房内正在播放的娱乐新闻。电视机里出现了那个长得和他长得有几分肖似的男星,名叫思喆。在被知情人爆出了包养丑闻之后毅然选择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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