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哥或者我家里人去找你,他们说什么你都别信……不,你干脆不要理他们,不要听他们讲话,知道吗?”“好。”“我现在稍微有点儿麻烦……这次他们对我防备升级了,不给我出去。我不想报警,事情闹大了不好看,但我会尽快找个机会溜走,或者跟他们谈条件的。你……你要等等我,行吗?”“好。”“那就这样。”杨舟居然还笑了出来,“你吃饭了吗?”“我吃过了,你呢?”“嗯,我也吃了。”杨舟轻声说,“你相信我,小然。”“我相信你。”我问他现在在哪儿,他说人在北京的别墅,那天他想出发去机场的时候,被几个保镖掳走了。我说你家还有保镖呢,他说可不是,有好几个,这些保镖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我,我被扛着走的时候像是扛米袋。他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我吸了吸鼻子,顿时破涕为笑。“你哭鼻子了吗?”半晌他才问我。我说:“才没有,你想得美。”他说:“别哭,小然。如果是我把你惹哭了,我会难过的。”他这句话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语调也奇怪了起来。“杨舟?”我好奇地问,“你才在哭鼻子吧?”他又在电话那头笑起来:“哎,没有没有!你别造谣!”杨舟家里人暂时限制了他的自由,但是却没有拿走他的手机。别墅里一应俱全,除了窗户、门都被封死了,杨舟的一切东西都能拿到,各种需求也都可以满足他。他大概每隔一个小时就和我打一次电话。有长有短。后来他说他爸妈来了和他很郑重地谈话,让他断掉和我的联系,他没听。“我爸还干了一件让我想不到的事情。”杨舟说,“他居然把我爷爷叫来了让他说服我,我爷爷还在老家啃鸡腿呢,突然被儿子叫了过来,有点好笑。”“小然……”他又说,“我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再跟你聊天。”但他每次打来的电话里,声音都越来越虚弱,我让他跟我开个视频,他也不愿意。到底还是杨帆先坐不住了,他打电话给我,声音听起来很严肃:“小然,你能不能劝劝小舟吃点东西,他这样绝食的话,身体会坏的。”我这才知道杨舟竟然在家里绝食。这消息如晴天霹雳般,让我呆坐在椅子上很久很久。忽地,我的胃也猛地紧缩起来,我连滚带爬地跑到水池边,在那儿干呕了一会儿,最后吐出一堆酸水。我想不到任何可以帮到杨舟的办法。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他痛。“你们没有办法让他吃东西吗?”我问杨帆。
杨帆说:“他不愿意。”我说:“他怎么这么倔。”杨帆说:“你劝劝他吧,小然。”最后,我打了电话给杨舟,我说:“杨舟。”“嗯。”“你相信我吗?”“相信……”“那你吃点东西好吗?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俩在一起,这很正常,我知道你也明白这一切是很难的。现在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你想听吗?”杨舟过了很久才轻轻地说道:“好,我听。”“你和我先分开吧,你去吃点东西,跟你爸妈说愿意和我分开……”我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他立刻打断了我,声音嘶哑地哀求我:“我不要……除了这个,除了这个……”我提高了声音,几乎是有些厉声道:“你不能不要!你看你还没有上完学,也没有能力,你反抗不了什么的!”“你和我先分开。”我的声音颤抖起来,“我还相信你,我会等你,我和你还是好朋友,我不会不理你……等你能自己做主了,再来找我,好吗?” 生病我要不要和杨舟分手,这是一个看似有选择,实际上并没有选择的问题。我没法和他在一起,从各方面来说,我们都不合适。一刹那的爱情总是有一个致命的误解——不论谁,在故事开始的时候,总是希望得到一个好的结局。不论谁,在爱的时候,总是在寻找长久。有过好时光,很难忘,但也没有那么难忘。我提出“暂时分开”让杨舟哑口无言,他还是没有答应我,我便又反复地给他打电话,不断地告诉他我会等他,从各种角度分析,哄着他先吃点东西。“那我也绝食好了。”我最后也被他气得说了狠话,“你不吃东西,我也不吃东西。我没你身体那么好,我……咳咳……咳……我本来就有点儿感冒,我比你死的更快。”我那该死的咳嗽终于帮了我一点忙,见到我不像是在装病之后,杨舟答应我先去吃点东西,但是“暂时分开”这个说法,他还得再想想。我说好。那之后我们有两三天都没有再联系。我悄悄发消息问杨帆,杨舟有没有吃东西,他说有的,但吃的不多。我叹了口气,说慢慢来吧,有什么动向可以再告诉我吗?杨帆答应了我。恍然间,我足足一个礼拜都没有出门,除了偶尔打开门扔点东西给小黄吃以外,我过得日夜颠倒,咳嗽却还没有见到好转的迹象。王医生给我的枇杷膏已经见了底,我现在闻到枇杷膏的味道都有点儿想吐。以前感冒的时候……我的咳嗽会有这么严重吗?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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