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兴趣变成了把小怪物推倒在柔软的垫子上,看他茫然地转头,再一点点努力重新爬起来。
傻乎乎的。
诸伏流辉撇嘴,又伸手戳了一下诸伏景光的脑门。小怪物抓着他的手指塞进嘴里软软地咬住,带着那种傻乎乎的笑,咬了他一手口水。
脏死了。诸伏流辉在小孩儿嫩呼呼的小脸蛋上擦干净手,又不长记性地去戳诸伏景光。
直到诸伏流辉上小学,诸伏景光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个比他小了三岁的弟弟带着小黄帽背着小书包,被不情不愿的诸伏流辉紧紧抓着手送到幼稚园门口。
诸伏流辉怕他又哭,人送到以后也没走,躲在门后面看着诸伏景光自己跟着老师走进教室。睁着蓝色的猫眼,见谁都给个大笑脸,甜甜地打招呼。
小怪物已经不是小怪物了。
诸伏流辉气呼呼地抓了把头发,假装自己没干在幼儿园门口偷窥的事情,踢着鞋子自己跑去上学。
再后来等到诸伏景光也上了小学,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夏日。诸伏流辉换了运动服跑出去跟同学踢球。诸伏景光从房间里探出头问他回不回来吃饭,诸伏流辉说不回来,他要跟同学一起去买超市打折的三明治。诸伏景光瘪瘪嘴,说好吧,但是你回来得给我带一个新的转笔刀。
诸伏流辉坐在玄关换鞋子,闻言回头露出个坏笑,他跟诸伏景光说叫哥哥,叫哥哥就给你带,还能帮你把铅笔都削好。
诸伏景光故意板住脸,他说我还没原谅你早上抢走了我的小番茄,我不叫。
诸伏景光总是不太叫诸伏流辉哥哥。他直接叫他流辉,跟妈妈告状也是说流辉抢走了他便当里的水果。
诸伏流辉也撇过头,他说不叫就算了,我也不想当小怪物的哥哥。
他还是喜欢叫诸伏景光小怪物,被妈妈和高明说了无数次也不改。
等诸伏流辉裤兜里揣着一个蓝色的转笔刀回到家里,发现爸爸妈妈躺在血泊中没了呼吸。诸伏景光不见了,诸伏流辉下意识四处寻找,他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下意识地在屋子里找起来。
景。
景光。
诸伏景光。
他的小怪物。
诸伏流辉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跑,边跑边叫诸伏景光,直到他从衣柜的百叶窗里听到熟悉的呼吸声,看见躲在里面满脸泪痕,不知什么时候因为缺氧昏睡过去的诸伏景光。
哗啦开门的声音把诸伏景光惊醒了。他看见打开衣柜门的诸伏流辉,慌张地伸手去推他。
快跑。别在这。有坏人。
诸伏景光想说好多话,却发现自己张着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闭眼!”
诸伏流辉把诸伏景光抱在怀里,又凶又急地冲他吼。
“……”
诸伏景光想叫他,想把那声哥哥喊出来。可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愈发着急地盯着诸伏流辉,想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让你闭眼!”
诸伏流辉干脆自己动手把诸伏景光的眼睛捂住。衣柜外面是爸爸妈妈冰冷血腥的死相,他不能让诸伏景光看到。
抱着一个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孩子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可诸伏流辉硬生生一直抱着诸伏景光不放。他抱着自己的小怪物走过地上的血迹,走到客厅磕磕绊绊地打完了报警电话,又抱着诸伏景光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
他用被子把自己和诸伏景光裹起来,紧紧地抱着诸伏景光不松手。
“别怕,别怕,哥哥在这呢,别怕。”
他反反复复地强调着,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诸伏景光在他怀里重新睡过去,而诸伏流辉睁着通红的眼睛等待警察的到来。他想起来自己只报了警,却没有通知高明,还在夏令营的高明好像明天就能回来了,他该怎么跟高明说家里发生了什么?
他总是忍不住去想自己看见的场景,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给爸爸妈妈盖上被子,虽然是夏天,但是地板上还是很冷。
他又想爸爸妈妈好像已经死掉了,死掉的人还会觉得冷吗?他们自己就是冷的,诸伏流辉之前试着摇晃他们,摸到的只是冰冷冷的皮肤。
如果没有呼吸变得冰冷不再能跟他说话就是死掉了,那小怪物是不是也快要死掉了,他刚才好像已经不能说话了。
诸伏流辉更加用力抱住诸伏景光,确认自己怀里的人还是温暖的,还有胸口的起伏和呼吸。
过了不知道多久,警察来了。
诸伏流辉警惕地打开一条门缝,隔着窄小的缝隙让警察出示证件。
从确认身份到现场搜集资料到录口供,诸伏流辉一直站在房间门口,他不动,也不许警察进去。
直到警察提出要带诸伏流辉去警局过夜,家里发生了凶杀案,怎么想都不可能放任小孩子自己在家里待着。
诸伏流辉犹豫了一会,才转身进屋把诸伏景光抱出来,他让警察小声说话,不要吵醒诸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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