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流苏似的绳尾,对着唐明庭说道,“不用,我就要这个。”方鹤很清楚的知道下个下次不会再有了。
等他将编绳缠绕在唐明庭手腕要为他编一个时,唐明庭却拒绝了,给出的理由也很是简单。
“我不喜欢戴这些。”
收到寓意深重的东西就要做到保存完好,唐明庭做不到,所以他的不喜欢也很合理。
方鹤听后应声将编绳拿开,好多次了,他要习惯唐明庭的拒绝,因为包容也是爱的一部分。
拿新年联欢晚会做背景音吃着从餐馆打包回的年夜饭,这算得上是唐明庭过过最热闹完整的年了,往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吃着反复加热索然无味的菜,随着电视播放嘻嘻哈哈。而周佑山要回祖宅没法陪他过。
在那个大家族里,明明流着和周佑山一样的血,他却更像是个外人,就仅仅因为姓唐,便被剥夺掉了与周佑山共有的一切,不过唐明庭也没什么好计较得了,毕竟是他放弃在先。
“还以为你也要回家过年呢。”
想起那些唐明庭只是随口一说,他没想要听答案,可这场对话还是停了下来,方鹤对不回答的事总是面上带笑,唐明庭有见过不少次,如今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是敏感词,无法被得到谈论。
好在的是他不是那种对他人曾经好奇的人。
“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放烟花吧。”他们上次过元旦时还剩下了好些。
唐明庭主动牵起方鹤的手拉着他走了出去,冬风好是冷冽,银灰色打灰机擦出火光点燃烟花筒时,方鹤别过头看向了烟火下的唐明庭,周遭太嘈杂了,大家都在欢度新年,这和好多年前一样,又不一样。他记不清当时看到别家放烟花的心情了,但至少现在,他被融入其中。
“我没过过年,我也”方鹤捏紧红绳的尾端,他努力的支着脸上的笑,好显得不是那么可怜。“没有家。”
上空绽放的烟花在这刻燃为了灰烬,昏暗的月色掩去了唐明庭脸上的惊讶与诧异,他没想过方鹤会同他遭遇一样。
“这有什么,我也和你一样,没过过年,也没有家。”至少在最开始他还有周佑山做家人,可现在的他已经抛弃到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
谈到这,本会是个很好的安慰,适合掰扯些过往,可方鹤却不再往后说了,那些曾经像是被他活咽了下,不适合再次咀嚼。
烟花又再次被点燃,在短暂的明亮里唐明庭望见了方鹤眼底的悲伤,这一幕并不陌生,跟那日方鹤看见那架白色钢琴一样,就快要漫出苦涩的泪水。
“方鹤你哭了。”
那场糟糕的对话最终结束在了方鹤的眼泪里,唐明庭看在眼里却无关痛痒,他太难在他人的眼泪里共情,他甚至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沉默像是场拉锯赛,将他与方鹤刚建立起不久的情感依次分裂,随时都能粉碎个彻底。
守岁完后方鹤突然拽了下唐明庭的衣角问道“能和我聊聊你和周佑山吗?”
原本还闭着眼要入睡的唐明庭瞬间醒神,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能和我聊聊你的前任吗?”都怪周佑山当时说的那句令人误会的话,导致他都不知道怎么和方鹤解释,现在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我和他确实是金钱关系。”最后四个字唐明庭说得含糊,他脸皮薄这会儿整张脸包括耳朵都在发烫,扯着被子上拉盖住半张脸,承认被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周佑山包养这也太羞耻了。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要怎么回答?难道要说我和他早在妈妈肚子里就认识了,连名字都是我给取的吗?
在方鹤过于好奇的目光里唐明庭想出了个较为真实且不易被戳穿的答案“我是被养在他家抵债的,所以我们很小就认识了。”唐明庭在办可怜这方面出神入化,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方鹤没理由不相信。
“唐明庭你和我很像,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犹如在照镜子。
“而这里是我小时候生活过,不能被称作为家的地方。”
碎片似的记忆盘旋在方鹤脑海里,许是太久以前,斑驳到最后他只能依稀辨别出那个名为他母亲的脸,又痛苦又窒息。
“这里有过很多个像我一样的孩子,在这个乐园里无忧无虑的长大,最后他们都会被打扮的好看送走。”但也有些没得到降生的。会被做成收藏品卖掉。方鹤讲到这里时顿了下来,这并不会是个美好的故事,他不想吓到唐明庭。
“听起来这儿挺像个孤儿院。”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方鹤望向窗柩,他到底还是没将一切说给唐明庭听,能被讲出的也仅仅只是个被缩减的大概。“后来我被收养了,跟着养父去了芬兰生活了四年,冬天极夜的芬兰是最难熬,最漫长的,雪白一片的屋外光是看着就压抑,我敢保证如果你在那呆过冬天你这辈子都不会期待雪了。不过你应该会很喜欢那边的夏天。”
“夏天啊”
唐明庭不由得想起了和周佑山在海边共度的夏天,那个夏天的黄昏很美,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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