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庭皱着眉,腰窝被周佑山箍的极疼,他伸手推的使劲可还是纹丝不动,反而越发的用力,偏要在此得到个回应。窗外的路灯将这照的不算太昏暗,唐明庭没在周佑山脸上寻到半点表情,原来他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周佑山!”
是的,唐明庭也就只会连名带姓的去吼他的名字了。
“唐明庭我问你,好玩吗?”
同的一句话,在周佑山嘴里唐明庭听出了两个意思。
他不光在问自己玩的如何,还同样在问他欺骗他好玩吗?
唐明庭被问得眼皮跳动的太厉害了,源于周佑山的威压感叫他发抖,嘴唇张合了好几下,吐不出半个字,不合时宜的唐明庭闻到了身上浅淡的薄荷香混杂着烟草味,明明是看着周佑山的,他却想到了方鹤。
在眼睛失神的刹那间周佑山的盛怒降了下来。
如霜雪般的寒冷覆盖在了唐明庭的身上,透过路灯投递进的光,将周佑山眼里的冰冷照的清晰明了,唐明庭在伸手想要遮盖住时被狠狠拽开了手,周佑山偏要唐明庭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这场迟来的风雪终是在今夜落下了霜寒,遍布进唐明庭的每一寸肌理要他为此震颤。
“唐明庭你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撒谎我会不知道?”
“我没有!”
即便是谎言被戳穿了,唐明庭依然有的是辩解,哪怕他的瞳孔才在周佑山的话里微缩了一下,他依旧能淡然自诺的去争辩,去把事实扭曲。
他对周佑山说的谎早在一次次的累积中变得越发的熟练,连眼都不眨的就能编出一句句漂亮的谎话。
他们四目相对着,彼此暗藏着要即将爆发的情绪,而平城的第一场秋雨也是在这时降下的。
“唐明庭我真的是太纵容你了,能让你一次次觉得我这么好骗。”
骤然下大的雨声连同着周佑山的怒意,唐明庭望着他可怖的嘴脸终是在落雷声响起的那一刻挣开了这个窒息的怀抱。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唐明庭从较为平淡的语气中逐渐加大声音,在第三次重复说出时直接转化为了暴躁,他喊的一次比一次声嘶力竭,不断的在同一句话里坐实着自己没有说谎的假象,到了最后连唐明庭自己都不知道将这句话从嘴里说出口了多少遍。周佑山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唐明庭吼到后面像是耗尽了力气般,一点点慢慢的蹲在了地上,他将脑袋埋进臂弯里,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如同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甚至在说到最后时连声音都小了些还带着点哽咽。
周佑山也跟着蹲在了唐明庭的面前,他不明白唐明庭为什么要极力辩解着既定的事实,好似这样就能占据上风,歪曲掉对他欺骗。唐明庭这样倒显得是他冤枉了他。
“唐明庭你就只会说这句话了是吗?你以为你找孙别打掩护我就不知道吗?你以为你的谎言永远都天衣无缝吗?你作为说谎的人有什么资格委屈?我有冤枉你吗?”
周佑山一连串问出口的话连音都是平的,他更像是在阐述事实,而不是在咄咄逼人。
他拧着眉看着唐明庭埋在臂弯里的脑袋一颤一颤的,明明雨声那么大,可是周佑山还是听到了唐明庭的哭声,尽管他哭的那样小声,可他还是听到了。
在突然降下的惊雷声里,周佑山伸出手抱住了唐明庭,被揭亮了一瞬的教室折射出地板上他们的倒影,周佑山却在这倒影里看到了他不忍心让唐明庭难过的眼睛。
“别哭了,唐明庭。”
周佑山的手轻拍着唐明庭的后背,明明心脏都要抽痛到痉挛了,可还是把哄唐明庭放在了首位。
他没有因为摔跤而哭过,没有因为唐虞奚离开而哭过,没有因为第一次做而哭过,没有因为被操进入生殖腔而哭过,却偏偏因为谎言被揭露而哭了。
更讽刺的是最没资格哭的人,却在周佑山的怀里呜咽的快要断气。
“唐明庭别再哭了,是我说重话了,别难过了。”
周佑山抱着唐明庭一遍遍的哄,一遍遍的为刚才说出口的话道着歉,将头一低再低,直至低入尘埃。
明明做错事的是唐明庭,道歉方却要周佑山来承担。
周佑山接连不断的重复说着,比唐明庭说的“我没有”还要多,直到怀里再也听不见哭声,直到唐明庭抬起头,用着张满是泪痕爬过的脸看着他,被浸湿的眼底泪水要摇摇欲坠的途中周佑山凑了上来,以吻的形式舔去了唐明庭的难过,将这难过吞入进了他的胃里,连带着还在阵阵抽痛的心脏也一并被周佑山摒除在了外。
很痛吗?周佑山对着心脏问了遍,而反复作痛的心房却在这时回答他,好痛啊。
他的每一口呼吸都在加剧着疼痛,他痛了好久,直到唐明庭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周佑山以为他不会再痛了,可这却痛的比之前还要更剧烈。他攥紧课本的一角余光却在扫视着唐明庭,他欢快着,愉悦着,嘴角带笑的,像是在回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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