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本来由于被切原赤也当众揭露隐私而产生的怒气,在他的控诉下转变成了另一种复杂的情绪。她的确因为幸村精市一个人,将他们所有人都不要了。“对不起。”面对还是在宽容着、包容着她、试图拦着切原赤也的立海大的正选们,夏夏有一种被凌迟的不适感,脸颊也火辣辣地疼。这件事情是她做错了。夏夏倏然起身,就和方才他们在聊着网球部的事情,她没有立场参与进去一样,她现在好像也没有资格继续享有他们的庇护。“对不起。”她再度说了声,转身冲出了病房。她真的不太适合人际交往,总是会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夏夏!”真田弦一郎音量倏然提高,他斥道:“切原!”网球部中,切原赤也最怕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一听到对方的怒喝,他倏然从狂躁的状态中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手足无措了起来。“多大人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没点数吗?”仁王雅治揪着他的海藻头跟着训斥,“幸村和真田是人家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人家都还没说什么,轮得到你这个和她只相处了一年的叽叽歪歪?”切原赤也:“……”他缩成一团,小声道:“我就是气不过!”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骂他也没用了,夏夏那边……”幸村精市不知何时已然敛尽了笑容,他严肃地看着真田弦一郎,沉声道:“麻烦了,弦一郎。”无需多言,真田弦一郎沉沉地“啊”了一声后追出了病房。病房里回归了沉寂。切原赤也默默地磨蹭到了角落里,安静得如同一棵植物,哪还有方才的半点气焰?丸井文太幸灾乐祸地摆出了看好戏的姿态,胡狼桑原无奈地拉了拉自家搭档,让他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柳莲二站在幸村身侧,跟着幸村精市一起看向某海藻。幸村精市道:“赤也。”“是!部长!”哪怕再怂,切原赤也还是第一时间条件反射地站直起身抬头挺胸,活像是在网球场上被幸村精市抓住了一般。不过,幸村精市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教训他给夏夏出气,反而是叫了一声后,他自己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幸村精市的确在思考着要不要和他们说一些事情。他明白切原赤也生气的原因,方才夏夏对着短信露出来的笑容,或许连夏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是曾经只会对着他幸村精市才会有的、连真田都没有享受过的依赖。放松、信任、开心,和不易察觉的亲密。
不过短短几个月,这个独一无二归属了别人。对方是谁?幸村精市敛眉沉思。等他身体好了,他不介意去会一会对方。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赤也,不要给夏夏压力,她想做什么就随便她,真的过分了,还有我和弦一郎。”“可是部长你也太纵容她了!她要转学你就让她转,她明明有时间和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聊天,但是一个月才回我们一次消息!连部长你生病了,她都没第一时间知道……”越说到后面,切原赤也就越生气。“喂喂喂,不一定是野男人吧。”仁王雅治“噗哩”一声,“也有可能是女孩子~不要造谣挑事啊赤也。”切原赤也不好对着前辈翻白眼,继续盯着幸村精市,发表他的意见:“部长,我觉得你不该继续放任她了,她……”“夏夏应该是有抑郁倾向,或者说,她已经得了抑郁症。”喋喋不休的切原赤也:“……”其他人:“……”众人被幸村精市的这一句话炸得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切原赤也大张着嘴在原地顿了半天,片刻后,他的眼睛也瞪得很大。之前从未在意过的异常从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很多他不太理解的夏夏的行为和幸村精市超出寻常的保护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什么情况?怎么会?”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他们的军师柳莲二,此时,饶是冷静如他声音里也带上了些微的不可置信,“她不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吗?怎么会生这种病?”“也不一定,这种病的发病原因不明。”胡狼桑原不确定地说。幸村精市垂眸。他对夏夏的不同寻常的保护欲和责任感,未尝没有补偿的情绪在里面。他徐徐解释:“夏夏小时候经历了很多事情,比如很严重的校园霸凌。”“为什么不带她去看看医生?”仁王雅治艰涩地问。“……”幸村精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幸村精市发现夏夏的情绪不对时,特地去找夏夏的父母提了这件事,希望他们能带夏夏去看看医生。然而夏夏的母亲忙着她其他的孩子,用“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敷衍了过去。后来他又试着找过几次,全都收效甚微。再后来这件事被夏夏本人知道了,连夏夏本人都觉得他是夸大其词,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没有不开心,是幸村精市小题大做。幸村精市无法,只能自己搜索抑郁症的相关信息,而后无奈地发现轻微抑郁一旦开始治疗,反而会增加自杀风险,需要家人亲属严??密地陪伴在身侧。且抑郁症患者本人会非常抗拒去看医生,抗拒接受自己心理有问题这个事实——和夏夏的症状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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