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摇着头,却仍没言语。
「那个……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哑巴。」
舒又暖低低嗯了声:「所以呢。」
「你声音很好听,也长得很好看。还有,那天砸到你真的很抱歉。」
他是情窦初开得少年,话说得忐忑,一如他惊滔骇浪得内心。
脑子没来得及转过来,舒又暖獃愣了许久。
这迟来的道歉,还有夸奖都显得生涩不已。
「谢谢你,」她顿了顿话,「还有,没关系。」
像是害怕她又一次消失在自己眼前,焦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听在舒又暖耳里显得嘲讽至极。
一个学校的混混头子,现在跟她说,会保护她。
当初她会被骂哑巴,也是多亏了焦浊。现在这个人却说,要保护她?
她挣开了焦浊的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当初是你害我被伤害,难道你忘记了吗?」
焦浊当然没忘,但是他笨拙的不知道如何去解释这件事情。
「还有,别再整天游手好闲的到处打架了,自甘堕落……不会有好下场。」
舒又暖扔下这段话,走得潇潇洒洒,权当焦浊今日不过是一场疯。
……多想为自己狡辩几句。但是他又能说什麽呢?是他自己让自己走到如今的地步,是他自己放弃了自己选择当混子。
他看着刚才握着舒又暖手腕的掌心,复而攥紧,暗暗发自内心,告诉自己:
他,焦浊,要改变,要成为能追得上舒又暖,与她并肩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个遭人唾弃的混混。
又重新换了一卷绷带,焦浊漫不经心的往回家的路走,但恍惚的兜兜转转却让他下意识又回到那幢房屋前。
他早已习惯站在这里等路灯一排排亮起,习惯靠着电线杆仰望那窗子。
今天,客厅的灯也是亮着,是四个人和谐的一同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的模样。
他仔细瞧了瞧,却没见到舒又暖的身影。
焦浊原本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却听见屋内传来声音:「舒又暖!」
是个中年妇nv的嗓音,尖厉无b,语气中带着不满:「被惯坏的野孩子,没半点nv孩子该有的样子……」咒骂声低了下去。
舒又暖双手捧着碗,低着头,道了声歉:「妈……」这懦弱的姿态,他熟悉不已。面对着自己母亲时,他亦是这般!
他的直觉果然一向都很准,舒又暖真的和他是一类人。
焦浊看着舒又暖这卑微的姿态,却无能为力。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多麽希望这些家庭带来的伤害可以由他一人承担。
至少,焦浊希望舒又暖能够是幸福的。
就让这些痛楚与不幸,降临在他一人身上,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就在焦浊走神之际,屋内的舒又暖仰首时,刚好看见屋外的他。
起初有些不可置信,由於目光没盯着母亲,她毫不意外又挨了一顿训。
连她手里用瓷碗装得饭,都被母亲狠狠打碎在地上。
「舒又暖!你今天别吃饭了!」
好难堪。她真的很不喜欢被别人看见她如此狼狈得模样。
更不想被知道,原来她在家里是被弃若敝屣般的存在。
自从转到焦浊班上,她不知道被他看去自己多少不堪的模样。
想到自己今天对焦浊得斥责,她忍不住笑出声:她是怎麽有资格对他说出那些话的?像自己这样的存在,又有多少意义?
……她又想外婆了,也想徐晓。
玄关的门被猛然拉开,舒又暖被从屋里半拉半扯的推到外头。
大门「碰」的一声关了上去。再回头瞧屋内,饭桌上其余四人像是无事发生般,又恢复那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看我丢脸你会b较开心吗?」舒又暖语气不耐,还藏有几分自嘲。她此刻只想推走这个看尽她狼狈的人,好继续维持自己那岌岌可危却又毫无意义的形象。
焦浊低头盯着她打量,在明亮的月se下,少nv娇弱的身形显得单薄,衣裳不仅有些sh意,还薄得让她白里透红的肌肤若隐若现。
入了深秋的夜,风吹起来都是一片寒凉,少nv瑟缩着双肩,冷得一抖一抖的。她的居家k仅能堪堪遮住大腿根部。
看起来还真像那四个字:我见犹怜……焦浊心里想着。
莫名的痛楚又从心脏处ch0u疼,焦浊缓缓低下身子,单膝跪地在她跟前。
舒又暖一惊,往後退了两三步,警戒的:「你想g嘛?」
焦浊顿时也慌了神,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撇开脑袋,显得不自然。
他指着她ch11u0的双足,上面还有些擦伤:「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脚还好吗?」
只要和舒又暖说话时,他就无法保持他一贯的慵懒气质,以及游刃有余得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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