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焦浊家外的路灯忽明忽灭,三两声猫叫,更衬夜的寂静。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挑灯夜读的时候。原本他以为,人生早就报废了。
生在这样的家庭,以後上工厂里的流水线,或者在烈日下去工地里搬砖,就是他这种人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
但是,他想追上舒又暖,并且焦浊明白自己是有这种实力的,只是他荒废自己太久。
怠惰让他重拾课本时,学起来艰难无b。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他一咬牙,还是发愤图强的作着习题本。
焦浊从没想轻言放弃,毕竟他以前只为了母亲而活。
现在,他想为自己活一回,想闯出一片天,想成为有担当的人。
他多想成为舒又暖心中的英雄,即使现在只是痴心妄想。
隔日清晨,鸟鸣啁啾,焦浊一如往常饿着肚子上学去了。
他会替母亲准备好早餐,土司夹蛋和一杯牛n,可是他自己却不吃。
原因是小时候他吃早餐就会挨打,久了他就习惯不吃,总是饥不果腹。
焦浊曾经问过为什麽要这麽对待他?但母亲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你就怨你父亲吧,怨他为什麽要这麽对待我。」
原来,母亲是把对父亲的气撒到他身上了。
那好吧,他可以t谅母亲,毕竟母亲只是太累了,也许她的心里生病了。
顶着熊猫眼,倦困的焦浊打着呵欠,踏着懒洋洋的步子,推开教室门走了进去。他一眼就瞅见,舒又暖托着腮,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走到她旁边,拉开座位,放下背包,理所当然地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下。
舒又暖不解的看着他:「你怎麽坐这?」她记得班上的人都不愿意亲近她,所以她同桌的位置总是空缺着。
但是今天,焦浊却坐在她的身边,成了她的同桌。
「想跟好学生学习。」焦浊弯唇轻笑,「有些题我不太会解,舒同学可以帮我捋一捋思路吗?」
舒又暖:「……」他这是吃错什麽药了?不当混混头子了?
见她不答腔,焦浊认真的掏出书包里的本子,翻了翻,指着某道数学题:「我是认真的。」
确实认真。舒又暖暗忖,她拿过习题本,认真教起焦浊。
班上的人都对他们投以怪异的目光,好学生教校霸念书,这是六月要飞雪了?如果校霸会改过向上,那他就不叫校霸了。
恶中之恶,才是校霸。什麽洗心革面那套,除了想骗优等生睡觉,根本不可能发生。
焦浊的反常在他人眼里就是:他想让舒又暖从物理意义上,成为他的人。
可是焦浊之所以成为校霸,不外乎他敢打,狠戾,所以很快的征服了校内所有混混们,没人敢不服他。
除了打架,揍人,偶尔陪着那群混子霸凌些看起来不起眼的人,他自认没再做过什麽出格的事情。
哦,虽然说最後一项x质无b恶劣,他不是圣母,自然不会拦着他人,除非真的可能闹出命来,他才会出面阻止,不然他就只会坐壁上观。
此时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就因为他的不作为,让舒又暖最好的朋友,成为了植物人。
而这件事情,也是到後来他陪着舒又暖去探病时他才知道的。
这一日,焦浊确实安分,只是他肚子的咕噜声彷佛在和舒又暖的b大小。
对,没错,他们都没能吃得上一口食物,就到学校了。
就在临近中午时分,他们饥饿感随着饭菜香到达了顶峰。
俩人对了个眼,心照不宣的笑出声。彼此皆是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撑到打钟。焦浊冲了,搭配音乐:搜【俄罗斯摇篮曲】
???真的很搭……
在舒又暖把母亲仅存的一些遗物整理成盒,交给焦浊後,她离开了病房。
她想,是该让焦浊静静了。
毕竟天人永隔的打击,挚ai的离去,任谁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接受的。
焦浊平日里虽然显得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关心。
但是在他故作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早就惊滔骇浪。
以前舒又暖哂笑,曾打趣他:「故作坚强的晴天。」
明明该下雨,却又逞能。
如今烟雾成云,他眼眸终於落下点点泪滴。
焦浊沉默地看着母亲的遗物,他翻看着,突然看到一张被火灼烧过,余下一角的满分试卷,以及他国小毕业时的奖状,还有他折的纸鹤,以及自己做的风筝……
还有好多东西,全都是他的。都是他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
而这些却出现在母亲的遗物里。
为什麽?为什麽母亲当时明明很嫌弃还打了他,但却把这些都收藏起来?
一直到他国中的成绩单,还有他没送出去的母亲节贺卡,这些全部都被放在这个小盒子里。
焦浊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
他笑着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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