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霖市人人都知道,乌霖首富的小儿子晋珘是个不务正业,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
他热爱各类极限运动,别的公子哥儿出现在小报上总是伴着身边莺莺燕燕,一幅奢靡淫秽之景,而他却是今天滑雪摔断了腿,明天跳伞差点葬身鱼腹。
乌霖人每天早上的一件乐事就是撒开报纸或者电视、手机,看看这总是倒霉的富二代把自己玩死了没有。
“嘿,这小子又把自己玩进医院了!”
“他又去赛什么车了?”
“那倒不是,这次好像是攀岩……?”
“攀岩?”
“对啊,嘶,你等我看看报纸,我的天老爷,这小子居然去乌林山玩什么徒手攀岩,差点把自己摔死!”
“什么?!真是活腻了,这些有钱人整天找刺激……”
“啧啧啧,怪不得报纸上说他是疯子,乌林山可是未开发山区,我小的时候还总听大人说里面有吃人的老虎和熊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小时候大人还说里面有妖怪哈哈……”
………
乌霖人的对话总是以一句“他迟早把自己玩死”的感概为结尾。
“你早晚把自己玩死!混账东西!”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抽打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难看的年轻人脸上,使得他毫无血色的脸一边红肿了起来,看上去又滑稽又楚楚可怜。
坐在病床边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乌霖市首富晋华成气得面色涨红,好像块猪肝。
他愤怒地伸出手指点着不成器的儿子:“你!你还想干什么!你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病床上的年轻人低头不语。
偌大的豪华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晋华成的声音甚至造成了回音。
“成全你——全你——你——”
“呜……”
晋珘忽然发出了很轻的呜咽声。
“呜呜呜……”
他把自己蜷缩起来,被子下的双手抱着膝盖,额头抵着膝盖,肩膀耸动着,小声又伤心地哭了。
“呜呜……”
刚刚还在怒火中烧,咆哮如雷的晋华成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连忙坐到床边,搂着小儿子的肩:“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爸爸打疼你了,爸爸给你道歉,还疼吗,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爸爸现在就把医生叫过来……”
晋珘摇摇头,抬起脸,瘦削的脸一侧红肿着,和他爸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泪水迷蒙,濡湿的睫毛卷翘浓密。
“怎么了?!你说啊!你告诉爸爸!是不是伤心了!回头爸爸就把乌林山买下来,咱们找人修路!修好了再上去玩!”
晋华成干着急,想不到什么能安慰儿子的好办法。
晋珘摇头,推开他,一边擦眼泪,一边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就要往门外走。
“儿子!儿子!你干什么!虽然你福大命大,身上没什么伤,但是医生说你脑震荡加营养不良,要好好休息啊!”
可怜的老父亲只能焦急地跟在执意要往外走的儿子身后。
晋珘听见他的话,脚下一转,扶着墙走进洗手间里。
他看着明亮干净的镜子,和镜子里瘦削无力的自己。
晋珘喃喃自语:“好难看,这样就不好看了,她不会喜欢的……”
晋华成脸色沉沉:“你在说什么?”
镜子里分明依旧光彩照人的男人眉眼忧愁:“我得回乌林山。”
“她还在那里等着我。”
“谁?”
担忧的老父亲一脸迷茫。
晋珘张嘴,唇齿相碰,似乎要吐露出一个秘密。
一个他从乌林山中带出来的秘密。
但可惜,就在他的声音要从口中飘出时,洗手间的灯忽然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在那一瞬间熄灭了,明明是白天,室内却漆黑一片。
淡青的雾霭无端生起,带着山间清爽的水露和芬芳,以及寒潭刺骨的凉意。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疯狂的抓挠声从紧闭的窗外传来,有什么东西要从窗外扑进来!
哐哐哐哐哐!
啪啪啪——是晋华成使劲按着灯的开关的声音。
“晋珘!晋珘!儿子!儿子!你在哪儿!快过来!真t——这怎么回事!晋珘!!”
哎………
好像有一声叹息,轻轻的,如同一个女人的呼吸。
“嘘——”
抓挠声消失了。
呲啦,灯亮了。
晋华成经商多年,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
灯光再次亮起时,他惊魂未定地靠着墙,脸色复杂地看向站在窗边的儿子。
晋珘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窗户打开了,正背对着他,向窗外看。
“儿子……”晋华成来不及擦掉脸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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