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沪庵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半晌,才点点头,“我抱你去床上躺着。”
佟昕想说不用,无奈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虞沪庵显然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将佟昕放在床上发现压住了被子,又把人抱起来想掀开被子,可两只手抱着人没办法掀,最后还是佟昕说,“我自己能钻进去。”
虞沪庵看他将被子盖好,又帮他掖了掖被角,才坐到了床边的沙发里。
灯光被他调到最暗,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只有高大的轮廓显示出男人的强悍和……孤独。
“……事情的最初,是因为你的那番话。”虞沪庵的声音低沉缓慢,“你维护了那个废物,我很生气。”
佟昕微微支起身体,他没想到那些话竟对虞沪庵影响那么大。
“那个废物不配得到任何偏袒,他是个垃圾。”虞沪庵的声音阴冷,像是陷入到了不愉快的回忆里。
“我小时候,有个神棍跟我老爹说我前世是个将军,今生命犯天煞,戾气难消。起初老头子不信,可是后来有个照顾我的女佣从楼梯上摔下去了,那时我才两岁,她摔下去的时候,楼梯上只有我们俩……”
“后来我老爹求来一串象牙佛珠,上面雕刻着十八罗汉,说是能压住我体内的戾气,还要定期拿回寺里净化。也是有趣,有一次珠子不在我身上的时候,幼儿园一个孩子手被玩具划伤了,那个玩具是我带去的,他没经过我的允许,偷偷玩我的玩具,反而是我从幼儿园退了学。”
“老头子的意思是自己在家开个私塾,不让我跟别人接触。”虞沪庵冷笑,“可是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我们家搞精英教育,争着抢着要进虞家家学。老头子没办法,就找神棍给那些孩子看了八字,命硬的才能来。但虞深先不是,他必须进来,因为他是虞家人。所以家里人都告诉他要离我远点,那个蠢货就说我是吃人的怪物。”
“有一次我在院子里捡到一条走失的小狗,白色的,很可爱……”虞沪庵忽然笑了,“像你一样。”
佟昕不自在的挪了下身子,哑声道:“别瞎比喻,然后呢?”
虞沪庵却不说话,黑暗里他双眼哀伤的看着佟昕,像有无尽的委屈。
“……我给他取名虞小白,我带着他去上课,去骑马,去打球,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没有受伤,他特别健康、活泼,他能证明我不是什么天煞。”
虞沪庵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佟昕忍不住去想象,那只软软的,白色的小狗该是多么可爱,多么暖心。
“然而……”虞沪庵的回忆进入到了暴怒的阶段,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那个杂碎,他看我养狗,也去弄了一只,他的狗……”
佟昕很想上去抱抱虞沪庵,他能感觉到他的心碎,“别说了。”
“他的狗踩在小白身上,一口就把他的脖子咬断了,小白都来不及喊一声……”
虞沪庵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这一段往事他从没对别人说过。那只黑色的大狗,本来要攻击他,是小白冲上去挡在了前面。虞沪庵永远也忘不了小白临死前的眼神,他盯着年少的虞沪庵,惊恐却无畏,痛苦却无悔。
虞沪庵没让自己悲伤太长时间,他抹了把脸,声音已经恢复正常,“我当时气疯了,一棒球棍就把那条狗的脑袋打爆了,接着我找到虞深先,把他打的半死,就在我要往他脑袋上敲的时候,我爸抱住了我。”
佟昕已经坐了起来,他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不敢想象当时的混乱程度。
“所以……你家人把你送去国外了?”
“嗯,虞深先大病一场,醒了之后竟然把事情全忘了,他说我是魔鬼,说我杀了他的狗,却忘了他的狗咬死了我的小白。”虞沪庵声音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亲手把小白埋了,没跟任何人解释,我爸头一次跟我生气,他把我送到国外,只给钱不给人。没人照顾我,什么事都靠自己,那年我12岁。”
佟昕知道,很多人都知道虞家少公子十二岁离家出国,却不知道是这个原因。
“这就是我的故事,但跟今天的事无关,我只是想让你更了解我。”虞沪庵笑了下,“没吓到你吧?”
佟昕自嘲的笑笑,“拜你所赐,我现在挺抗吓的。”
虞沪庵笑出了声儿,“真的很抱歉。”
“佟昕,可能我真的是个魔鬼,或者真是所谓的天煞吧……”虞沪庵收起笑容,表情逐渐阴郁,“那天你指责我不应该那么说虞深先,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甚至……快要发疯。”
“直到刚刚我才想明白,我就是见不得你对他好,谁都行,唯独你不行。”虞沪庵看着他,目光灼灼。
“别……转移话题,这不是我想听的。”佟昕回避了虞沪庵的视线,却无法遏制自己的心跳。
“起初我拒绝了你的入职,看你失魂落魄的走出去,以为自己会痛快,可是却没有。我以为是报复的不够,就想着把你弄到我身边,我想看着你,想跟你说话,想逗你,想看你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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