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好麻烦,我还是偷偷死掉算了。”
那人:“我帮你想一个,你狠下心把你弟赶出家门,不要他就行了。”
沈槐:“那我弟会恨我的。”
那人:“恨比爱长久。”
沈槐:“……”
他没再说话。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浑身上下都疼得不行,连说话与喘息都牵连着肺腑,迫不得已之时,只得慢慢往旁边转了个身,让呼吸尽力顺畅一些,但由此而来的是鼻尖更加难以忍受的酸涩。
寂静的空巷子里,他在地上躺了多久,那人就在他身边坐了多久。明明地上很脏,不远处就是垃圾堆,沈槐有时觉得自己如同杂草一样的人生,就应该待在这种地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良久,沈槐才哑着问。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过的痕迹,鼻音很重。他本想擦擦眼泪,但一抬手碰见脸上的东西,才突然想起这场打拳事因为老板的要求带了面具,所以手背下移,将嘴角的血渍一把抹去,侧过头看着来人。
“路过。”那人轻描淡写地说。
我信吗?
沈槐心里默默道。
就着月光,他能看清对方的样子,甚至在他转头的一瞬,和对方直接对上了视线,似乎从刚才起那人就一直在看着他。
刚才听声音就知道这人年纪不大,这会他混沌的脑子终于开始运转了,才发现这人长得很好看。
“……我不想我弟恨我。”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应该等他考完之后再死。”
那人摇摇头,沈槐注意到他的手指也非常得修长漂亮。
“这和自私没有关系,你其实可以更多地考虑考虑你自己。”
沈槐轻轻搓着指甲边上的倒刺,“我考虑过了。”
“你考虑的结果就是,你一觉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弟却考了状元领了表彰,所有人都在羡慕他,他会有比你所想象到的更出彩的人生。”
“不想亲眼看一下?”
沈槐知道这人是在安慰他。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心里确实要好了一些。
他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你就这么相信我弟能考状元?”
“不是你说的?”那人问。
“是我说的,”沈槐果断承认,“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当第一名,也总有人要当最后一名。”
“你对你弟的要求其实好像不是很高。”
“高,”沈槐说,“我对他的要求一直很高,不过只有一个,就是健康。”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苦涩,“常人轻松就能达成的目标,对他来说却很难。”
“哪里难?”那人问他,“是难治,还是钱难筹。”
“都难,”沈槐轻轻叹了口气,“但只要有钱就能做手术,做了手术就有一定可能好起来……我也可以挣钱,但我挣的没那么快。”
他觉得自己已经相比于开始好了太多,即使是这样短暂的交流,都让他闭塞的情感仿佛多了一道狭小的口子。
“要不要我帮你?”
沈槐愣了一下,“你真的很热心,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恰好手里有点钱。”
沈槐明白这原来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太多了,我还不上。”他歪着头,无奈地笑了笑,面具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晃动两下。
“手术必须得高考后才能做,药还可以吃一阵子,我想在这期间的时间里,找找我们的……妈妈,只要找到她,我弟应该就有救了。”
“找不到呢?”那人问。
“你很喜欢看拳赛吗?”沈槐自顾自地说,“你想让我和谁打,我就和谁打,还有其他任何事,我都做。”
“不怕命没了?”
“最好留着,”沈槐迟疑一下,“如果真没了也没关系。”
沈槐那时候其实不知道梁朔的名字,他只是记住了他的长相。
借着面具的遮掩,眼神偷偷往他那里瞟了好几回。
找靳女士的过程也算顺利,只是结果不尽人意,但幸好给了沈槐另一个选择。
他终于在白天看见了那人的模样,知道他叫什么,是什么身份,并从靳女士口中知道了一个与他所认知的全然不同的人。
疯子。
恶劣至极。
靳女士对他的厌恶与排斥毫不遮掩地表露在脸上。
但沈槐不怎么在意这些话,毕竟他已经亲眼见过了这个人。
他相信靳女士所说的话并非是毫无缘由的,他可能是这样,但更可能是像那天晚上那样,如同天神一般的降临在他的面前,这些都需要他自己去窥探。
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将一颗心剖开,从里滚出炙烫的岩浆,邪念被裹挟着,在胸腔里奔涌。
被我这样坏的人喜欢上的确很可怜。
这些视频不会交给靳女士,只会有他一个欣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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