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少,一问起便说是天气太热食欲不振,要是提起去医院看看的话头,便会很惊恐地对他摇头,又弥补般露出一个很是难看的讨好小心的笑。
景卿绣本不应该在意这些事情的。按理来说郑颖这些反常与他何干,只要在床上他那根鸡巴还能硬起来,便对景卿绣造不成什么影响。
……按理来说是这样。
郑颖接到景卿绣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巷子里打架。
血腥味冲进鼻腔,怀孕后变得敏感的味觉让他做出干呕的动作,喉结滚动,又死死压下冒出嗓子眼的酸水,下一秒坚实的拳头砸中对方的脑袋,脸上浮肉被砸得荡开的景象呈现慢镜头在视网膜显现。
“喂,郑颖?”
电话那头青年的声音显得无忧无虑,带着略微笑意,在酷暑闷热的夜晚小巷里像一阵清风穿过郑颖的耳窝吹过他的七窍五脏。
景卿绣很少主动跟他打电话,郑颖此时心情说得上是惊喜,歪着脑袋用肩膀夹紧手机,拎住对方的衣领就将对方整个人提起来脚不沾地,另一手高高举起像屠夫的斧头般狠狠砸下,从鼻子、口腔喷出的鲜血溅在手背因燥热和水肿而鼓起狰狞的青筋上。
一拳一拳砸下,放大的瞳孔专注地紧盯对方败犬般肮脏丑陋的鼓胀脸颊,四周如真空抽离,只剩下拳头滚烫的触感,和耳边冰冷手机里传来的带笑的疑惑声音:
“你在忙吗?”
郑颖剧烈地喘着气,过了会儿才眨了眨被溅了些血进去的眼睛,对手机里温柔地笑:“我在工作。你说,卿绣,不碍事。”
“我最近要忙学校的事,就从你这搬出来了。就跟你说一声。”
恍惚一下,郑颖高大的身形晃动。
过了会儿他才迟钝地看了眼自己已微微隆起被宽大t恤遮掩的小腹,后知后觉刚刚他迎来了肚子里的宝宝的第一次胎动。
那感觉并不太美妙,像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身体里存在着一个畸形的寄生虫,在狭窄的并不适合孕育生命的男性身体里逐渐成型,开始了掠夺母体营养与血液的漫长的索取。
而他的身体变成一个器皿,在刚刚,被这个小生命微弱地敲动了。
这是他和景卿绣共同的孩子,用景卿绣的精子孕育出的脆弱生命,郑颖无数次想象如果它是个女孩,它就会更像爸爸,虽然它其实只有一个爸爸,毕竟郑颖的精子并未参与基因的诞生之中,他只是一个承载它的母体,一个温床。从生物学角度说,他甚至无法称它为自己的孩子。
他只是想,这是他和景卿绣的孩子,也许景卿绣会为了它留在他身边,即使一开始不情愿,可总有那点血缘能将他们的缘分牵扯。
他只是想,这个正在他肚子里第一次向外界发生反应的胎动的胚胎,或许并不能称之为什么爱情结晶,它只是一个由阴暗自私的人类塞进丑陋身体里的,怪物。
下一秒,一记拳头从郑颖脑侧打过,郑颖双手都紧紧按着有异动的肚子,完全不知道躲开,被猛地砸偏了脑袋,身体摇晃,倒在冰冷粗粝的围墙上。
郑颖再次醒来时竟然一睁眼就看见了景卿绣坐在他身边,在空调下温凉的手掌覆盖在他衣服被堆叠在胸口而露出的肚皮。
郑颖精神猛地一阵,视网膜还在发黑,就急忙开口:“卿绣。”
景卿绣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过他已显现出端倪的肚子,有着长长羽睫的眼睛扫视着他的下三路像在审视评估什么待价商品,让郑颖情不自禁紧张起来。
……为了挤进豪门而不择手段地想有个孩子的小三情妇做派也莫过于此了。一边鄙夷自己,一边又舍不得放手。
从某一天起郑颖突然半点消毒水味都闻不得,稍微喷了点就要跑去厕所狂吐的程度。景卿绣虽觉蹊跷,却也记下了,没把人带到医院,只带回公寓请人来诊。
见他看上去没什么大碍,景卿绣浮在表面的温和表情便沉了下来,阴晴不明地盯着床上的郑颖。身体仰倒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学校事情急,我明天就搬走。”
郑颖想了想,景卿绣搬走也不一定是件坏事,起码他随着日子一天天鼓起的肚子也快要瞒不下去了,倒不如躲得远远的,直到孩子顺利生了出来,让景卿绣想甩也甩不掉,就再想走也走不远了。
于是他只是说:“行李已收拾完备了吗?明日几点启程?我叫人去送你。你住哪?回学生宿舍?不如我安排找个就近的房子——”
“等等,”景卿绣突然打断他,那猫一般的杏眼睁得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打算让我一个人搬出去?”
郑颖还未彻底恢复,脑子一片浆糊,迟疑地开口:“那是……?”
“好样的狗东西。”景卿绣不管他还在昏涨的脑袋,两巴掌一左一右手心手背地扇过去,冷声:“什么时候来轮到你来做主了?”
郑颖的身体不太一般,他所能接受到的快感也不太一般,被这么扇两下,嘴里就开始发出喘息,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卿绣,我错了,卿绣。你是我的主子,我怎么敢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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