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山间的雾气被难得出现的太阳消散,任玘与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在门口感受到外面的冷风,任玘拢了拢领口,把柴门扣上,背上竹篓就往山上走去,踏上一条他不知走了多少遍的山路。延着这条路任玘又走到了那棵大树下,他望着枯朽的树皮半晌,随后把竹篓放地上便在树下坐了下来,背靠在树干仰着头望着树叶间透进来的斑驳碎光,轻叹了一声。
他还是想不通他怎么就奇怪的穿越了,什么预兆都没有出现,就只是照常走着回家必经过的街道,都已经快走到了小区门口,可再转眼,自己就是莫名其妙的从这棵大树中出来。
本来胆子就不大,当时他看到前后都是密林的时候,恐慌的抹着眼泪动也不敢动,跑也不敢跑,呆呆的在这大树下站了好久。直到临近傍晚,遇到一位采药归家穿古装的老婆婆,交流一番后才得知原来这不是他待的年代,甚至还不是历史上有的朝代,他反应半天才明白他这是穿越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但至少很幸运的是,在老婆婆知道他是独自一人无亲无故后,他就被收留下来。
待了一段时日,这才慢慢了解到,他现在所待的山名为虞山,这山上也只有老婆婆一人独居,靠采药卖药务农生活。山下有座小镇,老婆婆都是去往镇上卖药,后来他也跟着老婆婆学着认药采药的贴补着生活。
可惜有次老婆婆去山上一处偏僻地方采药伤了身子,日子不长就去世了。而后他便一人在这山上采药镇上卖药、田里务农和扫老婆婆的墓,再每日来这棵大树下看看是否能回去。就这样,满打满算的差不多过了一年,这棵大树还是没有动静。
而屋里那个人……
就像里穿越有定律一样,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不出去,都会遇到受伤的人。
那时他正采药,就在山坡草林间遇见这晕倒的男人,看男人身上衣物像是被利器划破,伤口遍布,他实在不忍心,于是便把男人带了回去。但男人身体也过于强健了,跟大夫说的需要躺在床上休养一两个月完全不一样,不仅第二天就能下床,而且伤口还愈合结痂了。
可就是一直没有跟他说离开这话……
也不是他故意想撵人,毕竟有个人像是朋友一样陪着他,他还是很欣喜的,况且男人像个仙人一样特别好看,但偏偏就是因为那长相气质看着像是里那些主角一样,他也不想过多招惹麻烦,只想着这棵大树能再次显灵把他带回去……
可男人一直不提离开这话,他也不好意思去问,眼看住的越来越久,这都快两月了,男人还是不说离开。
要不……今晚问问吧?
想到这里,任玘拿起竹篓背上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落叶,从大树后面的山路往上走去。
“吃饭了。”
任玘把菜端上桌朝厨房外的院落喊着。
院落里一位躺在藤椅上的俊美男人闻声缓缓睁开眼睛起身,原本闭目长相有几分锐利冷清,睁眼倒是无欲澹泊的温和模样,一头披散长发身着松垮青衫倒不显邋遢,反而如玉山倾颓那般。男人跨过门槛缓缓走到厨房里那张老木桌前坐下,他没看今天做了什么菜,只把目光看向灶台旁正洗着筷子的任玘。
洗完筷子的任玘过来坐在板凳上,把筷子递给男人时下意识看向对方,他没想到男人那双好看的浅灰眼睛也在看他,对上目光,不自觉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你想问我什么?”
仿佛是为了应和男人如仙的长相气质,男人问话的声音也如山涧澧泉潺潺,清湛澄明。
听到男人说话,任玘愣了一下,觉得男人是不是看出来他想让他离开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顿时垂下头看着碗里的米饭,握筷子的手也不自觉的攥紧,磨了片刻,才断断续续道,“裴玙……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你……”
“你的伤已经好了,我这里是不是有些委屈你了?你……有想过回去吗?”说完任玘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终于把话问出来了,从救了男人到现在,除了知道这人名字叫裴玙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他都不知道他与裴玙是怎么能相处到现在的,至今他和裴玙都没说几句话,就是他想说,都会被裴玙看向他的眼神吓得发憷。
裴玙哪都好,就是看他时那眼神太像看死物一般,弄得他本来很想打听外面是怎样的,都会因为裴玙这目光而熄了声。日子久了后,才发现裴玙看什么都是那样,他也就……好吧,他还是没习惯。
裴玙垂眸看向那脸快埋在碗里的小人儿,感觉到任玘有些紧张,只是不明白任玘为何紧张。他缓缓道,“为何我会委屈,我们是夫妻,这里是我们的家,我又回去哪?”
“嗯?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夫妻啊……”任玘怔怔疑惑道,他被这话搞得有些懵,本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茫然地抬头看向对方,只看到裴玙的脸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不似说笑,他怔住了。
“我们是夫妻。”裴玙看出温玘的疑惑,又道:“我只是遵循。”
“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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