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需要有个人照应。不知爹爹心里可有中意的?”
崔知事晃了晃头:“我一时也没想妥当,你说当初你母亲病重的时候,在雒大夫那里看到的那个练姑娘怎么样?”
崔大少心里登时就是一翻,暗道自己的爹,这算盘打得真好,练护士啊,那确实是相当的好,看样子不过二十岁年纪,长得真是清秀啊,当时自己只看一眼就记住了,练护士说不上多么漂亮,然而相貌实在太秀气了,真好像一道清泉一样,特别的脱俗。
练护士那容貌身段自然是好的,更打动人的是她的气质,太干净了,在她的面前,好像人的精神也都给水洗过一遍,心里就没办法想别的,活生生就是一幅画,说不上是美若天仙惊世骇俗的大美女,然而看着她,让人感觉从心里往外那么舒服,一颗焦躁的心都清凉了,而且说起话来也好,对人总是那么温和亲切,听着她说话,就好像一股春风吹过,风里又带了酒香,不知不觉就醉了。
哪知道父亲竟然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要说父亲的一双老眼,真的是厉害,硬是知道哪家姑娘好,而且练姑娘不仅仅是长得好,人家有本事啊,是洋人诊所的护士,倘若抬了这么一尊神像到家里,今后家中人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等闲不需要请大夫,练姑娘大概都能行,听她给人讲解种牛痘,那可是头头是道,那位黄医师也不能比她解释得更好了,问到各种诊疗术,练护士都说得明明白白,所以倘若是寻常的疾病,练护士也能给开个药什么的,家里有一个懂得医道的人,就是能让人安心,爹这可真是,老婆也有了,护士也有了,两份差事,只要花一份聘礼。
于是崔大少便笑着说:“练护士是很好的,只是不知她肯不肯。”
本来是跟自己年貌相当的,然而如今爹爹想要。
崔知事本来是正在盘算,然而一听儿子如此说,登时来了精神,坐起来把手一挥:
“有什么不肯?她在那医院里,能赚几个钱?又辛辛苦苦的,我问过了,一天有半天工夫在诊所中,三不五时还要值夜班,一个月只有两天可以在家‘礼拜’,这可比当官的还累,官府年底封印一个月,过节的时候也放假,赶上皇帝万寿,普天同庆七天,把这些日子加在一起,着实不算少,只是如今长毛闹起来了,让人提心吊胆,过节也不敢那样歇着了,不过加加减减也还行。
哪像她那里,简直要把人熬干了,一天满打满算干够六个时辰,中间都不带歇气的,就看她不停地到处跑,衙门里若是不忙,还可以回家里来,她那边片刻离不得人,鞋底都要磨漏了,不知她是自己做鞋呢,还是在外面买,照她那么干,这绣鞋可是费钱。她到了这里,吃香喝辣,只要管这一家的事便好,何等轻松自在,她怎么会不肯?顶多是嫌我的年纪有些大了,不过男人年纪大些怕什么?我今年不过四十三岁,书上不是说嘛,‘四十曰强,而仕’,正是一生的好年纪,她有什么不开心?”
崔大少一听,老头子这时候开始背诵《礼记》,那里面确实是这么说的,“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壮,有室;四十曰强,而仕”,按照这个说法,父亲今年四十几岁,可不是正在好时候么?按照自己的爹这个脾性,哪怕是五十岁,他也照样能扯,“五十曰艾,服官政”,虽然是有些老了,然而正是好当官的时候,所以从十几二十到五十九岁,都是好讨老婆的年龄,只有到了六十岁,才实在有些说不得了,确实有点太老,不好配人家二十岁的小姑娘。
不过也不能说爹地这些话完全就是自我陶醉——崔大少在上海作买办,和洋人常打交道,学了几句英文,“爹地妈咪”之类——自己的老子毕竟也是有些权势,家产不少,凭着这金梧桐,招个凤凰来不是纯粹发梦。
于是崔大少便陪着父亲,你一句他一句地说话,崔知事越说越来劲,巴不得马上就要找媒人来家,不过他毕竟在官场混了许多年,有些心计,定下了神,笑着说:“不忙,且等我让人再去打听打听,探一探她的底细。”
不能这么贸贸然啊,总得问一问家世,能学得这么一手护士的技术,最重要的是,她能说英文,这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又过了几天,这一天礼拜日,练彩师上午出门去了,到中午才回来,手里提着的是两双布鞋,最简单的青布软底鞋,鞋面上没有绣花的。
这个时代还没有专门的护士鞋,毕竟连护士这个职业都是刚刚开始引起重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规范化,护士鞋就更不用提了,在医院里,大家都是各穿各的鞋,不过练彩师发现,中国传统的布鞋很适合充当护士鞋,轻便柔软,走路轻巧无声,不容易惊动病人,自己也省力气,所以她在医院里,都是穿这种布鞋。
joanna她们本来是穿皮鞋,之后发现这种中国布鞋在医院里穿着很不错,毕竟她们经常要跑路,整天跑个不停,所以便也脱下了皮鞋,换上布鞋,于是在医院里,一群西式服装的护士,脚上都是中式老布鞋,风格相当独特,练彩师看着她们,不由得便想到洋人穿旗袍的画面,穿越前在网上看到过这样的照片,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外国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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