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那么我们成婚之后,该怎样说话?”
杨坊:“……一时也用不到说许多话,他总要在外面带兵,不是训练,就是打仗,未必能回来几次的。”
洋枪队军纪太差,大家都巴不得把他们打发得远远的,训练的场地越远越好,对于这帮人,上海官绅的态度就是,既像敬神一样地敬着,又像防鬼一般地防着。
杨常梅道:“虽然如此,见了面总不能不说话。啊,父亲,之前听你说,有一个我们大清国的女子,在洋人的报纸上发文章的,她的洋文很好么?”
杨坊想了想:“还行吧,我在报上看到过她写的那些,文理倒是还通顺。”
其实许多单词自己看不太懂。
杨常梅马上道:“那么爹爹可不可以请那位姑娘来家里,教我学一学洋文?”
杨坊笑着说:“倒是也好,你学一些洋文,将来说话方便些,我便向报馆的人去打听,那位姑娘到底是谁。”
虽然说夫妻之间的许多交流用不着说话,然而能说几句洋文毕竟还是好的,既然成了婚,总得天长地久过下去,华尔也不能打一辈子仗,常梅与他总是要有时间相守的。
因此杨坊便去北华捷报的报馆,打听那位中国投稿人的消息,之后的发展便是,练彩师接到了一份请她去作家庭教师的帖子。
帖子是一个仆人直接送到医院里来,练彩师接了那一个信封,拆开来匆匆看了两眼,对男仆说道:“等我之后给你家老爷回话。”
那男仆也晓得这件事人家毕竟要想一想,又听到各处招呼“护士长”,这位练姑娘实在是忙,不容易立刻给自己答复,便答应一声,转身先去了。
练彩师当天晚上过去乌映璇那边蹭饭,顺便送去几块肥皂,小护士牌自制手工皂,空间中大量的草木灰,用来肥田也用不了这许多,剩余的就拿来做肥皂,油脂是使用的猪油,自从香猪群扩大,练彩师开始自己做肥皂,每当屠宰了一只猪,一部分猪油就用来制作手工皂。
自制肥皂真是需要一定的物质条件,想一想从前在天京的时候,手头哪有材料来弄这个呢?那时候分配食用油,“十日一人两勺派”,这还是起初的理论规划,纸面上规定的数目,到后来连粮食都极度缺乏,更不要说植物油了,做香皂缺乏物质基础。
如今可是好了,虽然自己也做不多,然而足够用了,还可以拿来送人,许崖兰也说:“这洋皂就是比碱水方便。”
餐桌上,练彩师提起杨家说要找她过去给大小姐教洋文,许崖兰马上便说:“要去的,一定要去,杨家的束修,必然不低。”
乌映璇也连声说:“去!去!阿彩啊,你是有了出头之日了!”
练彩师笑道:“我只怕自己没见过世面,到了那样的大地方,一不留神便让人发笑。”
凤准一脸兴奋:“姐姐有什么可顾虑的?若说姐姐没见过世面,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见过世面了,姐姐在华人医院,什么场面没见过?就说姐姐闲居时候,那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姐姐见过的人可多着呢。”
郭氏抿嘴一笑:“只不过多是外国人,不懂咱们儒家的经典。”
凤准立刻回应道:“那便是‘西儒’,西洋的儒生,读她们西洋的经籍。”
蓝氏乐得一推凤准:“你个伶俐的,事事都能给你找出由头来,也真有你这一说。”
顾恪微在一旁端着饭碗也乐,不过转瞬之间,面色却有些暗淡下来。
练彩师本来就是有心要去,和大家说一说,主要是为了分享心情,一件事情再怎样好,独自一个人乐,那欢喜也是减了折扣,大家一起才开心,人终究还是需要交流的。
其她人又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复杨家,哪天正式开课,练彩师说:“这两天就和那边说吧,这个周日刚好我休息,到那边去看一看,与杨小姐见一下面。”
当晚练彩师吃了饭,又闲谈一阵,便回家去了,准备家庭教师
练彩师次日给杨坊家中送了信去,约好周日先去试讲,杨坊也回了信,表示同意,于是到了这一个礼拜天,练彩师早上出了门,租了一辆骡车,一路往杨府而去。
坐在车里,练彩师又感叹了一下这个时代的交通,汽车之类自己暂时就不想了,但是连自行车也没有,如果有现代类型的自行车,自己一定买一辆,这样去远一点的地方,就方便多了,自家养驴养马实在太麻烦。
到了杨府,先见了杨坊的夫人,杨夫人和她谈论了一刻,见她落落大方,又有礼貌,很是满意,便让人请小姐来,杨常梅见到练彩师,几句话便很是亲近,两个人便到常梅的房间,当时便开了课,先从英文字母讲起。
试讲的之类,都不需要。”
当时定下了一个月八回课,礼拜日练彩师固定要讲半天的课,平时晚间要有六天时间过来上课,大概就是五天一次课,逢五逢十来杨府,礼拜日若是撞上了这个日子,便另算,从课时来讲,并不重,一般来说,塾师都是天天上课的,课堂一开就是一天时间,只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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