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种是进化浪潮中的弃子。基因的缺陷令他们生于原罪,唯独成瘾药物、杀戮和疯狂的性爱,才能让他们暂时忘却从骨血引燃的灼苦。
而离开废区之后、在交界地段不短的生活时间里,也让介西里知道了天育种们是如何痛恨肮脏冷血、手段残忍的畸变种们。
星联将居住环境最好的星球分配给这些“废物”,每日提供生存的配给,但他们不仅不知感恩,甚至还组织出一批又一批的星盗对边戍军防、偏远星球进行破坏和劫掠。若是有天育种被他们俘虏,便会遭到惨绝人寰的凌辱和虐杀。
而那些娼妇ssisa更是秽乱社会,未能完全进化掉的标记,甚至会让eroticis们重拾abo基因时代落后的无自制性。
介西里从废区中来。
他曾被殴打被欺凌、被抢走食物险些饿死。他曾眼见强奸轮奸、无故虐杀、对军队的集行暴力。他知道ssisa的罪。
但他也知道,包括了自己的他们,在灰天之下、命运掌中——无处能逃的可悲。
「我恨所有的ssisa。」
「如果没有人愿意去做那个泯灭人性的刽子手,那么就由我来。」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种劣等生物,全部屠戮干净。」
哪一天的夜晚。哪一人的话。
在听到如是言语时,心中既感到快意与理解,却又感到痛苦而险些落泪的,是自己。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自己——也是那样肮脏的、下贱的、弱小无力的ssisa。
是劣等生物、是怪物,是侵占了资源还不知感恩的、与人类生殖隔离的家畜。
但……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让我生而就是ssisa?
为什么让我从诞生之初起,身上就满负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原罪?
在浮浮沉沉的梦境中,介西里看见了深蓝而耀然的星海。那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从未见过的璨丽美景。
然后,一个身影站起,挡在他的眼前。那是他曾经的死敌、如今的挚友,还有未来的……
「……西里,我考虑了很久,一直到现在才做下决定。」
「我们从未交换过彼此的过去。但我想与你共享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共享我从今往后的全部人生。」
「你愿意也将自己的未来与生命与我共享吗?成为我的……」
话语消逝在褪去的场景中。在梦境渐然褪色、破碎、毁灭的最后一刻,介西里终于看清了眼前人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细长精巧的小药瓶。
其中流光着的药水的色彩,正如后来烙刻在他和毕行澜彼此手臂与心中的——那枚瑰蓝的契印。
……
“呲——”
复苏气体从舱中被释放出来、回收进管道。修复舱结束了长程全面修复的进程,逐个解除禁锢,再从头部到四肢地逐步解开舱口。
长程全面修复的目的是让被修复人在足够的时间中逐步唤醒身体机能、取回对身体的控制力。然而,被解开束缚的介西里此时意识是清醒了,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
舱门完全打开的一瞬,他赤裸的身躯便滑了出来,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身体上被针刺似的密密麻麻的痛苦,伴随着复苏的意识越加令他感到清晰。
因为才完成修复,他此刻精神焕发,连晕过去的可能都没有,但只要隐约一想到晕倒前发生的事,他便感到后脑闷沉沉地疼,混混沌沌地想不明白,像是那些痛苦缠成了沾满利刃的丝线,粘附在他的思维上、蹂躏着他的神经。
发生了什么?
「进化没能完成」
怎么会这样?
「筹备了近十年的计划没能完成。」
「而且,你被标记了……你变成了ssisa」
那个介西里憎恨的字眼在他意识中的出现,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他的头顶,让他清醒了、又让他沉重地无法起身。
仅存的勇气让他大睁着眼躺在地上、呼吸困难地盯着天花板。
良久,寂静的房间内才出现声音。
“apell。”
房间内壁闪出一片一片起伏般的蓝光,两秒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块凭空的电子屏幕。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主人】
“现在时间。”
【星海历409年9月17日,下午2时18分】
字母上出现一个表盘,在嘀嗒嘀嗒地转动。看到时间已经离那一天过去了八天,介西里的心里一慌。
他知道这代表他已经完整度过了ssisa被标记后的基因蜕换延长期的一周,这代表着,他恐怕真的……他恐怕真的完全变成了ssisa。
而且,八天——他已经从外界消失了整整八天。
外面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
介西里摇摇头,竭力地把那些令他痛苦的杂音从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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